“反内卷”有哪些法制化工具？

宏观快评2025年07月29日 【宏观快评】 “反内卷”有哪些法制化工具？ ❖核心观点 华创证券研究所 2025年7月，中央财经委提出“依法依规治理企业低价无序竞争”，那么当前治理反内卷有哪些法制化工具？我们梳理，至少包含三个层面，一是在全国层面规范政府、企业的内卷行为，对于政府，主要是在全国统一大市场框架下引入公平竞争审查、规范违规补贴等，对于企业，多是规范低价竞争。二是在产业层面，调整产业结构、规范特定产业发展；三是在具体产品层面，通过提高国家强制性标准来推动落后产能退出，目前来看，以上游的化工、煤炭等产品为主，此外，据市场监管总局，针对新三样的标准提升正在进行中。 证券分析师：张瑜电话：010-66500887邮箱：zhangyu3@hcyjs.com执业编号：S0360518090001 证券分析师：陆银波电话：010-66500831邮箱：luyinbo@hcyjs.com执业编号：S0360519100003 ❖一、国家层面：规范政府、企业行为 相关的法制化工具可能至少包括5个，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价格法》、《公平竞争审查条例》、《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指引(试行)》，前两项法律的约束对象包括政府与企业、第三项以约束企业为主，第四、五项以约束政府为主。 联系人：韩港邮箱：hangang@hcyjs.com 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为例，我们关注其制定背景、最新修订内容、专家如何解读、以及当前如何运用，其他内容参见正文。 相关研究报告 ①法律简介，参照总则第一条“为了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鼓励和保护公平竞争，预防和制止不正当竞争行为，保护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制定本法”。今年6月，全国人大通过表决通过新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2025年10月15日起施行。 《【华创宏观】看股做债➡股债反转——居民存款搬家“三支箭”的研究脉络》2025-07-27《【华创宏观】年中财政的观察和思考——上半 年财政数据点评》2025-07-27《【华创宏观】中国股票配置价值已打开》2025-07-21《【华创宏观】产业与地区：两个集中度观察》2025-07-20《【华创宏观】“反内卷”措施延续——政策周观察第39期》2025-07-20 ②修订内容，参照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发言人黄海华：“一是针对实践中比较突出的平台‘内卷式’竞争，明确平台经营者不得强制或者变相强制平台内经营者按照其定价规则，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扰乱市场竞争秩序。二是完善平台经营者处置平台内经营者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义务…” ③专家解读，参照中国商业法研究会副会长，武汉大学竞争法与竞争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法学院教授孙晋的解读：“首先，新增规范‘内卷式’竞争专条。当前，一些大型平台企业为了吸引用户，疯狂压低平台内经营者商品的价格…新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新增规定，平台经营者不得强制或者变相强制平台内经营者按照其定价规则，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其次，引入了公平竞争审查制度…规定国家建立健全公平竞争审查制度，依法加强公平竞争审查工作，保障各类经营者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 ④近期有哪些运用？7月18日，市场监管总局约谈饿了么、美团、京东三家平台企业时，引用本法。 ❖二、行业层面：调整产业结构、规范产业发展 行业层面，相关的政策文件至少有三个： 一是国家发改委印发的《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24）》，其中界定了鼓励、限制、淘汰三类目录，对于限制类项目，禁止新建项目投资，对于淘汰类项目，禁止投资。政策抓手包括收紧项目审批、收紧金融机构信贷投向，自然资源/建设/生态环境等部门不得办理相关手续等。 二是工信部印发的《水泥玻璃行业产能置换实施办法（2024年本）》，其中要求“严禁备案新增产能的水泥熟料、平板玻璃项目。确有必要新建、改建的，必须制定产能置换方案，实施等量或减量产能置换”。 三是市场监管总局印发单位《网络交易平台规则监督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主要面向平台企业，主要是“（平台企业不得）不合理干预平台内经营者自主定价权、自主经营活动”。该版本目前仅为征求意见稿，最终版尚未发布。 ❖三、产品层面：以标准提升推动落后产能退出 主要是通过提高国家强制性标准来推动落后产能退出，详见报告《近200个能耗标准，哪些在提升？》，重点关注三个部分： 一是能耗限额标准提升，且政策明确整改时点的。参照的是《工业重点领域能效标杆水平和基准水平（2023年版）》、《煤炭清洁高效利用重点领域标杆水平和基准水平(2022年版)》，从涉及品种来看，2025年需完成改造和淘汰的，包括煤炭清洁利用涉及的9个品种以及纯碱、玻璃、水泥、煤制焦炭、电石、电解铝、炼油、炼铁、炼钢等25个品种。2026年需完成改造和淘汰的，包括尿素、钛白粉、聚氯乙烯、子午线轮胎、工业硅等11个品种。 二是设备能效标准提升，且明确整改时点的。参照《重点用能产品设备能效先进水平、节能水平和准入水平(2024年版)》，具体包括冰箱、洗衣机、吸油烟机、LED灯具、永磁同步电动机、多联式空调(热泵)机组、冷藏陈列柜等19个设备，要求2027年重点行业主要用能设备能效基本达到节能水平。 三是标准提升，但政策尚未明确整改时点的。2024年以来陆续有一批新的强制性国家标准发布/修订，主要涉及化工、汽车制造、通用设备等行业，但尚未看到明确的政策要求及整改时间。此外，据市场监管总局消息，针对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和光伏的标准提升或正在进行。 ❖风险提示：政策收集不完备 目录 一、国家层面.............................................................................................................................4 1、约束政府&企业：《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42、约束政府&企业：《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53、以约束企业为主：《中华人民共和国价格法》.....................................................54、以约束政府为主：《公平竞争审查条例》.............................................................55、以约束政府为主：《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指引(试行)》.......................................6 二、行业层面.............................................................................................................................6 1、针对产业结构：《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24）》...........................................62、针对水泥玻璃：《水泥玻璃行业产能置换实施办法（2024年本）》...................73、针对平台企业：《网络交易平台规则监督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8 三、产品层面.............................................................................................................................8 1、能耗限额：标准提升，且明确整改时点...............................................................82、设备能效：标准提升，且明确整改时点...............................................................83、其他：标准提升，但未明确整改时点...................................................................9 2025年7月，中央财经委提出“依法依规治理企业低价无序竞争，引导企业提升产品品质，推动落后产能有序退出”，本文关注，反内卷有哪些法制化工具。 一、国家层面 1、约束政府&企业：《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 ①法律简介，该法的制定缘由，参照总则第一条“为了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鼓励和保护公平竞争，预防和制止不正当竞争行为，保护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制定本法”。今年6月，全国人大通过表决通过新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2025年10月15日起施行。 ②主要修订，参照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发言人黄海华的解读：“一是针对实践中比较突出的平台‘内卷式’竞争，明确平台经营者不得强制或者变相强制平台内经营者按照其定价规则，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扰乱市场竞争秩序。二是完善平台经营者处置平台内经营者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义务，规定平台经营者建立不正当竞争举报投诉和纠纷处置机制，发现平台内经营者实施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应当采取必要的处置措施，保存有关记录，并按规定向监督检查部门报告…” ③专家解读，约束对象既包括企业，也包括政府。参照中国商业法研究会副会长，武汉大学竞争法与竞争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法学院教授孙晋的解读：“首先，新增规范‘内卷式”竞争专条。当前，一些大型平台企业为了吸引用户，疯狂压低平台内经营者商品的价格，严重扰乱市场竞争秩序。为有效规制这一‘内卷式’竞争乱象，新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新增规定，平台经营者不得强制或者变相强制平台内经营者按照其定价规则，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扰乱市场竞争秩序...其次，引入了公平竞争审查制度…规定国家建立健全公平竞争审查制度，依法加强公平竞争审查工作，保障各类经营者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既规范地方政府产业政策内卷，也规范企业内卷行为...” ④有哪些运用？7月18日，市场监管总局约谈饿了么、美团、京东三家平台企业时，引 用本法，要求其“严格落实主体责任，进一步规范促销行为，理性参与竞争…” 2、约束政府&企业：《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 ①法律简介，该法的制定缘由，参照总则第一条“为了预防和制止垄断行为，保护市场公平竞争，鼓励创新，提高经济运行效率，维护消费者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制定本法”。该法2022年修订，2022年8月1日起施行。 ②主要条文，约束对象既包括企业，也包括政府。其中与反内卷相关的包括“第二十二条禁止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从事下列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一）以不公平的高价销售商品或者以不公平的低价购买商品；（二）没有正当理由，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第三十九条行政机关和法律、法规授权的具有管理公共事务职能的组织不得滥用行政权力，限定或者变相限定单位或者个人经营、购买、使用其指定的经营者提供的商品…” ③有哪些运用？参照市场监管总局通报的2023年民生领域反垄断执法专项行动的典型案例“兰州市城市管理委员会以与某生物能源系统有限公司签订BOT合同为由，通过印发通知等方式，要求有关县区政府和下级相关单位对其他企业从事餐厨垃圾收运处理的申请不予行政许可，并要求各区环卫部门督促辖区各餐饮企业与某生物能源系统有限公司签订餐厨垃圾收运协议。经查，兰州市城市管理委员会未严格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未经公平竞争审查、违反审查标准出台上述涉及市场主体经济活动的政策措施。上述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三十九条规定，构成滥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