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洲明珠”文莱：概览、动态及展望（2025版）

“婆罗洲明珠”文莱：概览、动态及展望（2025版） 阅读摘要 文莱位于加里曼丹岛西北部，北濒中国南海，东南西三面与马来西亚接壤。文莱是典型的小型富裕型国家，人口约46万，约为上海人口的1/54，2024年人均GDP3.5万美元，世界排名第36位。 中国内地是文莱的第三大贸易伙伴，中国香港与文莱贸易往来体量较小，长期以来贸易占比不及文莱贸易总额的1%。中国香港是文莱第一大投资来源地，约占文莱外来直接投资存量的35.7%；中国内地对文莱直接投资存量规模保持稳定，主要有浙江恒逸集团、广西北部湾国际港务集团等。 欢迎扫码关注工银亚洲研究 文莱经济增长高度依赖油气资源，疫情叠加石油天然气减产，2021-2022年经济萎缩；疫后经济稳步复苏，2023-2024年GDP分别同比增长1.4%、3.9%。步入2025年，国际油价趋势性波动走低，文莱经济随之受到影响，一季度GDP同比收缩1.8%。中长期看，经济转型的政策成效是影响文莱增长的主线，旅游业、渔业、金融业等产业发展均有望带动文莱经济多元化转型。 中国工商银行（亚洲）东南亚研究中心李卢霞曹凤文王靖斐 “婆罗洲明珠”文莱：概览、动态及展望 文莱位于加里曼丹岛西北部，北濒中国南海，东南西三面与马来西亚接壤，并被马来西亚沙捞越州分隔为不相连东西两部分。文莱是典型的小型富裕型国家，国土面积5,765平方米，略接近于上海1；人口约46万，约为上海人口的1/54，2024年人均GDP3.5万美元，世界排名第36位2。 一、基于PEST框架的文莱概览 （一）政治环境（Politics)：独特的君主立宪制宗教国家，法律和价值观深受伊斯兰教义影响，视东盟为外交政策基石 政教合一的“马来伊斯兰君主制”国家。文莱1888年成为英国保护国，直至1984年独立建国。文莱“马来伊斯兰君主制”独具特色，充分整合了传统君主制、西方民主制、以及政教合一政制。王室地位至高无上，苏丹为国家元首和宗教领袖，拥有最高行政权力和颁布法律权力。现任苏丹哈桑纳尔·博尔基亚（SultanHajiHassanalBolkiah）1967年继位；最高领袖继承程序较为明确，预计王储比拉（BillahBolkiah）将逐步掌权。依照“马来伊斯兰君主制”理念组建政府，由内阁部长会议和宗教、枢密、继承三个委员会组成，人员皆由苏丹任命。苏丹兼任文莱首相、国防部长、财 政与经济部长、外交与贸易部长以及立法会议员。允许政党注册，目前国家团结党为唯一合法政党。 法律制度深受英美法系及伊斯兰教义影响。英国部分习惯法至今仍是文莱的法律渊源。此外，文莱宪法明确规定伊斯兰教为国教，伊斯兰教规亦被赋予法律约束力。立法上，立法委员会是全国性立法机构，可通过维护治安和管理国家的法律，立法会议长由苏丹任命，2004年第三次修宪赋予苏丹无须经立法会同意自行颁布紧急法令的权利。司法上，司法体系以英国习惯法为基础，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和总检察长由苏丹任命。一般刑事案件在推事庭或中级法院审理，较严重案件由高级法院审理，民事案件最终可上诉至英国枢密院3。此外还设有伊斯兰教法院审理穆斯林宗教案件。 奉行不结盟、同各国友好的外交政策。截至2025年4月，文莱已与172个国家建交，主张国家无论大小、强弱，都应相互尊重。1984年成为东盟第6个成员国，把东盟国家关系放在首位。此外，文莱重视发展同亚太地区国家和亚太经合组织各成员的合作，已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和“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2021年10月，文莱政府正式批准RCEP；2023年5月，完成CPTPP国内核准程序。 （二）经济环境（Economy）：典型的油气资源型经济体， 积极引入外资推动经济多元化转型；金融体系以银行业为主导 经济增长高度依赖油气资源。油气开采及液化是文莱支柱产业，2024年对GDP、出口的贡献分别为46.7%、39.9%。根据《油气杂志》（OGJ）统计，2024年底文莱已探明石油储量11亿桶、储产比为31年，天然气储量9.2万亿立方英尺。文莱在积极勘探新油气区的同时对既有油气资源开采奉行节制政策，近年石油、天然气开采量均持续走低（见图表1）。文莱GDP增长往往受到国际油价扰动，2014年国际石油价格大幅走跌、文莱GDP同比-2.5%，2015-2016年亦维持同比收缩，GDP同比分别为-0.4%、-2.5%，而后随着油价回升及经济转型回归正增长区间（见图表2）。疫情期间文莱石油天然气减产，2021-2022年经济萎缩，GDP同比增速均为-1.6%；疫后经济稳步复苏，2023-2024年GDP分别同比增长1.4%、3.9%。近年，文莱政府积极推行经济多元化战略，重点发展食品与医药、油气中下游产业链与可再生能源、信息通讯以及物流、金融等。2014-2023年，以油气开采及化工品冶炼为主的工业占比在57.3%-67.9%间波动，以政府服务、批发零售、金融及地产业为主的服务业占比在32.5%-43.0%间波动，农业GDP占比常年保持1%的低位水平（见图表3）。 数据来源：Wind、中国工商银行（亚洲）东南亚研究中心 实行货币局制度，与新加坡金融市场联系密切。独立前文莱曾与马来西亚、新加坡共同组建单一货币区，1967年恢复发行本国货币，并与新加坡签订“货币等值互换协定”，近10年美元兑文莱元汇率稳定在1.34-1.4间浮动（见图表4）4。金融市场不发达，仅有为数不多的短期伊斯兰债券，且仅有发行市场，同业拆借和票据市场几乎不存在，股票市场尚在筹建。低利率水平下，文莱银行将盈余资金转存新加坡，亦参照SIBOR（新加坡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在新加坡融资，近50年来文莱银行业清算业务主要在新加坡完成。 数据来源：Wind、中国工商银行（亚洲）东南亚研究中心 金融机构以银行为主，受经济结构及伊斯兰教义影响，业务相对单一。由于独立时间晚于东盟大多数国家，文莱直至1984年才建立银行体系。截至2025年5月，共有7家传统 商 业 银 行 （Conventional Bank） 和1家伊 斯 兰 银 行（IslamicBank）（见图表5）；2016年中银香港成为首家进 驻文莱的中资银行5。由于行业缺乏竞争且私营部门效率不高，银行业务主要集中于存款、贷款和信用卡等传统领域，倾向将资金贷给政府和国有企业从事石油有关活动。基本存贷款利率由银行业协会（BAB）统一制定，2003年以来贷款利率（PrimeLendingRate）稳定在5.5%；1年期存款利率从2003年12月的1.62%降至2022年年中的0.194%的历史低位，此后伴随美联储加息利率有所走升，2025年4月最新利率为0.629%。受伊斯兰教义影响，文莱居民理财意识不强6，加之新加坡和文莱货币不存在流通兑换风险和费用，越来越多的储户选择在新加坡银行存款，进一步弱化文莱金融体系创新动能。近年文莱积极打造伊斯兰金融体系，2006年文莱财政部通过合并重整成立伊斯兰银行BIBD，提出支持资产和基金管理业发展，欢迎全球穆斯林投资者赴文投资。 （三）社会文化环境（Society）：重点扶植马来族等土著的多民族国家，严格维护伊斯兰教义 以马来人为主的多民族国家。文莱有20多个大小民族，原住民主要由马来人和达雅克人构成，其中马来人是文莱的 主体民族，约占全国人口的2/3。非原住民包括华人、欧洲人、南亚人、东南亚人等，其中华人在文莱人口比例中居第二位，仅次于马来人。 以伊斯兰教为国教的穆斯林国家。1984年文莱宪法规定，文莱国教为逊尼派伊斯兰教。独立以来，文莱政府一直不遗余力地维护和提高伊斯兰教地位，将伊斯兰教义作为政府制定政策的原则和规范社会行为的准绳。伊斯兰教徒约占人口的67%，佛教徒约占10%，基督教徒约占9%。 （四）科技创新环境(Technology)：研发投入水平、创新产出效率偏低，政府积极发展金融科技 文莱科技创新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2018年研发支出GDP占比为0.28%，远低于全球平均水平2.2%，在东盟国家中也属于落后水平。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发布的《2024年全球创新指数（GII）》报告，文莱创新指数在全球133个经济体中排名第88，在51个中高收入经济体中排名第507。文莱的STI（Science,TechnologyandInnovation）生态仍处于新生阶段，除了BRC（BruneiResearchCouncil,该国的主要研发和资助机构）外，研究活动主要在顶尖大学进行，如文莱达鲁萨兰大学和文莱科技大学。 金融科技发展水平相对滞后。长期以来文莱金融科技发展相较其他东盟成员国滞后。2017年3月，文莱金融管理局宣布致力于发展金融科技，设立金融科技专责部门，并制定 相关监管准则。2018年12月公布“文莱2019-2025电子支付路线图”，旨在引导支付手段向电子支付转变，现已推出NFC、二维码等支付方式，持续推动电子支付社会建设。此外，文莱政府已将发展金融科技纳入文莱“2035宏愿”中，文莱金融管理局也制定了“2016-2025文莱金融蓝图”，提出大力发展金融科技，以期打造具有竞争力和前瞻性的金融产业。 二、中国（含香港）与文莱经贸合作概况 文莱实行积极的开放政策。外贸依存度较高且常年保持贸易顺差。2024年文莱出口150.3亿文莱元，进口97.5亿文莱元，分别占名义GDP的71.7%及46.5%，外贸依存度达118.2%，出口产品主要为石油和天然气，主要进口矿物燃料、机械及交通设备、工业制成品、食品等（见图表6-7）。2024年前五大出口地分别为澳大利亚（19.1%）、中国内地(18.2%)、日本（13.6%）、新加坡（13.0%）、马来西亚（7.1%），前五大进口来源分别为马来西亚(34.6%)、澳大利亚（8.9%）、中国内地(8.8%)、阿联酋（7.9）、印度尼西亚（3.6%）。吸引外资是文莱经济政策重要导向及经济发展重要动能。为提升对外资吸引力，文莱政府提出先锋产业8优惠政策，包括免征所得税、免征材料进口税、免收30%公司税等。实践中，招商引资主要对象包括石油、天然气下游相关产业和制造业厂 商、电力基础设施建造商，荷兰壳牌、法国道达尔、日本三菱煤气、尹藤忠商社等均已进入文莱。截至2024年底，文莱外资存量为85.7亿文莱元（约合63.9亿美元），前五大投资国/地区分别为中国香港（35.7%）、英国（31.5%）、荷兰（11.4%）、日本（3.7%）、马来西亚（3.4%）。 中文双边贸易及投资合作日趋紧密。中国内地是文莱第三大贸易伙伴。近年中文先后举行5次经贸磋商9并取得显著成效，2018-2023年中国内地-文莱贸易规模复合增速达8.8%。2024年中文双边贸易额28.1亿美元、同比增长0.2%，中国内地自文莱进口同比增长7.8%，对文莱出口同比下降17.1%。从商品结构上来看，中国内地从文莱进口商品主要是原油，向文莱出口商品主要为纺织品、建材和塑料制品。随着浙江恒逸大摩拉岛一体化石化项目的投产，以及两国关于输华野生水产品、甜瓜等议定书的实施，文莱对中国内地出口产品预将进一步多元化。中文投资合作日趋紧密。中文分别于2000年11月签订《鼓励和相互保护投资协定》、2004年9月签订《避免双重征税和防止偷漏税的协定》。近年来，中国内地对文莱直接投资不断增加，主要有浙江恒逸集团、广西北部湾国际港务集团等。其中恒逸文莱PMB石化项目是文莱最大的单一外商直接投资项目，被文莱政府称为其经济发展的“游戏改变者”、开启工业化进程的“钥匙”。2023年文莱摩拉港至广西钦州港直航航线开通，有效提高两地贸易物流的时效性和便捷性，为服务中国-文莱经贸发展做出积极贡献。据中国商务部统计，2023年中国内地对文莱直接投资699万美元，投资存量为1.1亿美元；2023年中国内地吸收文莱投资存量为28.3亿美元。中国香港是文莱第一大投资来源，双边贸易规模有较大 增长空间。中国香港是文莱第一大投资来源地。截至2024年底，中国香港对文莱投资存量达30.6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