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人工智能新媒体内容传播力洞察报告：热潮‘冷却’，谁还在关心AI？

2024年人工智能新媒体内容传播力洞察报告 前言 社会学家埃弗雷特 · 罗杰斯在研究创新扩散理论时，把人群划分成了五类：创新者、早期采纳者、早期大众、晚期大众和落后者。这个从先行者到普罗大众的扩散过程，受到很多因素影响，其中包括传播渠道和社会网络的影响。例如，媒体的报道和关键意见领袖的使用越多，AI 被普通人关注和使用的可能性也越大。 人工智能的扩散，现在到哪一步了？过去半年，你有没有通过媒体平台、社交网络、视频网站、书籍报刊等各种渠道看到过关于人工智能（AI）的信息？你是否在日常生活中和他人讨论过 AI ？或者亲自体验过任何 AI 产品？ 截至 2024 年 9 月，人工智能公司 OpenAI 发布震撼世界的智能聊天机器人 ChatGPT 已接近两年。在此之前，许多人对AI 的了解是陌生和抽象的，现在，AI 已经可以被用来聊天、画画、唱歌、做视频。然而，根据澎湃新闻今年 3 月的《人工智能公众态度调查报告》，仍然有 12.5% 的被调查者没有使用过 AI 产品；认知方面，拥有高中以上学历的受访者中，九成人过去一年对 AI 进展至少是有点了解的，但其他群体，对AI 进展几乎不了解或完全不了解的比例接近 30% 仍是有赖于媒介叙述和展示的 “中介化” 存在。有研究者认为：“人们通常并不关心技术究竟是如何运转的，真正吸引公众眼球的是关于新鲜事物的叙事。” 那么，哪些传播渠道在影响人们对于 AI 的看法？ AI 在塑造信息环境的同时，自身被构造出了什么样的信息环境？ 社交媒体总是善于捕捉和反映社会情绪。我们整理了 2024 年1-6 月的微博热搜，把它当作一个观察窗口，发现微博虽然以社会民生和娱乐话题为主导，但如今 AI 也在较为频繁地 “上热搜” 了。 2024 上半年，AI 以各种方式上了热搜 每月热搜热度 TOP3 今年上半年，平均每天都有一条与 AI 有关的热搜，这还不包括广告类的热搜。 2 月中旬，大家还没过完春节，就被 OpenAI 推出的文生视频模型 Sora 持续刷屏。影视行业变天、现实不复存在等声音一时不绝于耳。 3 月，临近清明之际，音乐人包小柏用 AI “复刻” 逝去的女儿一事被媒体广泛报道。同时，有网友用 AI 技术 “复活” 李玟、乔任梁等已逝明星，备受争议。AI 复活到底对不对？答案因人而异。有人看到慰藉思念的可能；有人看到侵权的嫌疑；有人看到伦理上的伤害。 围绕 AI 已经产生了海量的报道。我们好奇，关于 AI，创作者为公众构建了怎样的信息环境？而创作者也常好奇：选择什么样的角度报道 AI ？目标读者的画像和兴趣是什么？如何把控报道的时间节奏？对 AI 感兴趣的读者也会困惑于信息海洋中 , 什么内容才是有价值的？ 澎湃新闻专业创作者平台湃客推出 AI 栏目——AI 开箱，在2024 年 1-6 月期间共有 429 位创作者发布 3517 篇 AI 相关报道。基于这些报道，湃客 ·AI 开箱联合澎湃新闻 · 对齐 Lab推出《2024 年人工智能新媒体内容传播力洞察报告》；从对这些报道的分析中，我们尝试发现 2024 年上半年里创作者们如何对 AI 进行书写和传播，普通人对 AI 的兴趣又在哪里？ AI 之战风云变幻，谁占领了舆论高地？ AI 一天，人间一年。任何报道要回溯 AI 这几年为何发展如此迅速，一定都会讲到 OpenAI 这家成立于 2015 年、位于美国旧金山的人工智能公司，以及它打造的智能聊天机器人模型ChatGPT。 我们从湃客频道 3517 篇文章中发现，OpenAI 是标题里提及最多的公司。哪怕文章主角是其他公司，只要它们与 OpenAI有些许关联，标题中往往也会带上这个 “流量密码”。 而 OpenAI 之所以能够成为焦点，是因为它的突破真正让 AI的发展进入了 Next Level。瑞银集团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在 ChatGPT 推出两个月之后，它在 2023 年 1 月末的月活用户就已经突破了 1 亿，成为用户增长速度最快的消费级应用程序。相比之下，同样风靡全球的 TikTok 达到 1 亿用户，用了9 个月时间。 更大的价值还在于，OpenAI 搅动了以往的科技巨头格局，让国内外许多公司再也坐不住、彻底卷了起来。AI 领域传统巨头——谷歌首当其冲，不得不在模型开发、产品创新等方面和 OpenAI 开始激烈竞争。微软却滋润得多，给 OpenAI 投入高额资金后，终于迎来了自己收获的时刻。英伟达作为 AI时代的 “卖水者”，又是最具竞争力的 AI 芯片厂商，也在 AI军备竞赛中 “赢麻了”，成为市值全球第一的公司。 被提及次数第二多的公司，是一直以科技创新著称的苹果，但不是因为 AI 的成功，而是因为太让人们着急了。人们或许期待看到这家熟悉的巨头企业能够力挽狂澜，在 AI 时代仍然保持领先地位。但一篇篇报道标题反映出的情况却是 “苹果自救” “真急了” “内忧外患” “AI 时代的窘境” ...... 一篇题为《苹果春季发布会被曝取消：八大重磅新品本周开卖，AI 大招 6月 见》的 文 章 中 写 道：“众 所 周 知，在 生 成 式 AI 的 浪 潮 中，苹果并没有发布相关产品和技术，业内和消费者都期待苹果能够在这一领域有新的行动。” 半年过去，6 月的苹果全球开发者大会上，全世界第一次听到“Apple Intelligence”这个名词，9 月发布的新款 iPhone 也会有 AI 功能的加持。备受瞩目的苹果 AI 带来的体验究竟如何，还有待观察。 OpenAI 关注度 “一骑绝尘” 中国的公司里，阿里巴巴、百度、字节跳动的提及次数进入了前 10，腾讯紧随其后，排在第 11 位。同时，一些新兴的科技企业，虽然知名度和关注度还不及传统互联网巨头们，但也推出了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 AI 产品，甚至一些产品的知名度超过了公司。 例如，“大模型五虎” 公司之一的月之暗面在提及次数上仅排第 38 位，全部文章中也只有 4 篇在标题里提到了月之暗面，但它的 AI 聊天产品 “Kimi” 的提及频率是公司的 5 倍，根据 “AI 产品榜” 发布的国内 AI 产品榜，“Kimi” 位列第 3，仅次于字节跳动的 “豆包” 和百度的 “文心一言”。其他 “大模型五虎” 中的智谱 AI、零一万物、Minimax，分别排在第44、47、89 位，而百川智能则没有在标题中被提及。 注：热度指数是根据相关文章的标题里提及频数转换得到。 而在 AI 相关人物方面，我们统计发现，创作者在标题中提及最多的并非 OpenAI 的 CEO 奥特曼，而是总与他针锋相对的马斯克。 马斯克的关注度 “反超” 奥尔特曼 商业领域技术领域学术领域 众所周知，OpenAI 为了快速实现商业化选择了闭源，而开源、闭源之争一直是 AI 领域的中心话题。马斯克不仅公开批评闭源的 OpenAI 忘记初心，建议它更名为 “ClosedAI”，还在去年成立了人工智能公司 xAI，并在今年 3 月开源了自家大模型Grok-1。而指控 OpenAI 违反合同并向法院提起诉讼，更是将双方的较量推向了新的高度。除了 xAI 以外，脑机交互 Neu-ralink、超 级 计 算 机 Dojo 以 及 特 斯 拉 10 月 将 发 布 的Robotaxi，也都是马斯克商业帝国里有关 AI 的拼图。AI 是一个技术密集、资金密集、人才密集型行业，可以想见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将有越来越多的巨头入场争夺，竞争和淘汰也会越发激烈。即便是 OpenAI 这样的领军者，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李彦宏是标题中提及最多的中国人，这并不意外。AI 时代的到来，李彦宏和百度似乎都铆足了劲想要重塑光荣、证明自身在 AI 领域的头部身份。而李彦宏的上半年也非常忙碌，包括参加欧洲最大科技创新盛会 VivaTech、百度 Create 大会、CCTV《对话》· 开年说的栏目等等，创作者也乐此不疲地在文章标题里将李彦宏与张一鸣、周鸿祎、王小川等人勾连。 此外，我们注意到，在这场 AI 信息和知识扩散的浪潮中，李飞飞、杨立昆、吴恩达、何恺明等学术大佬的观点和行动也常常见诸报道。例如，一篇关于 “AI 教母” 李飞飞团队发布的《2024年人工智能指数报告》的文章，点击量是全部文章里的前 30。此后很多报道都开始关注李飞飞首次进行创业的消息。此外，图灵奖获得者、Meta 首席科学家杨立昆多次在社交平台 X 上“狠批” Sora，表示 Sora 的生成式技术路线注定失败，这些评价也吸引了一些关注和报道。 分析创作者文章的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一些看似和 AI 关联不大的实体行业公司，也开始想讲出自己的 AI 故事。例如，宜家推出一款由 ChatGPT 提供支持的机器人，旨在为每位顾客提供 AI 设计助手；丝芭传媒甚至也在打造能生成虚拟形象的AIGC 工具；甚至连奢侈品巨头 LVMH 都举办了两届人工智能峰会。 理论靠后、现实向前，普通人在关心什么？ 新的技术变革已经来临，各种理论和应用都处于爆发式增长的阶段。根据美国乔治城大学的数据分析平台 ETO 在今年 5月发布的 AI 调查报告，2017—2022 年期间，全球一共发布了 125.5 万篇与 AI 相关的论文（ETO 只统计了英文技术论文），其中，中国贡献了 24.3 万篇，这意味着 5 年间平均每天有约134 篇中国人发表的 AI 英文论文被发表。ChatGPT 走红以后，大模型研究的增长势头将会进一步加速。 AI 业界同样没闲着，除了发表论文以外，今年上半年还举办了英伟达 GTC 大会、百度 AI 大会、OpenAI 春季发布会、GoogleI/O 大会、苹果 WWDC24、世界人工智能大会等至少十多场与 AI 有关的知名活动。同时，一系列让普通人也能够 产 生 实 感 的 应 用 不 断 推 出——Google 发 布 开 源 模 型Gemma、ChatGPT 无需注册即可使用、Meta 发布开源模型 Llama 3、Remini 靠黏土特效走红、OpenAI 推出新模型GPT-4o、快手可灵 AI 正式开放内测 ...... 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创作者也收获了源源不断的选题来源。我们通过 K-means 主题聚类将 3517 篇文章归为 23 个主题大类。其中，与 AI 的理论研究和技术进展有关的主题数量最多，达到 508 篇。紧随其后的是关于国外和中国的 AI 公司、产品、动向的文章，数量分别为 338 篇和 335 篇。 此外还能发现，动态变化越多的领域，创作者的报道数量就越多，例 如 学界 的新发现、业界产品的新迭代。相比之下，AI 在社会生活中产生的影响则较为静态，不易被捕捉和描摹，相关报道的数量也少得多。 创作者爱写的主题，不一定是读者爱看的 关注 AI 本身关注影响 AI 发展的因素关注被 AI 影响的人和事 我们也根据不同主题下文章的点击量中位数，对各主题的读者喜好度进行了排序。整体而言，读者的关注偏好和创作者之间具有明显的差别。 创作者更关注 AI 本身和影响 AI 发展的因素，而读者关注最多的前 5 个主题大多是受到 AI 影响的行业、人和事物。例如，汽车本身就是读者们熟悉和关心的话题，同时智能驾驶的发展也让汽车和 AI 的联系越发紧密。这个主题下点击量最高的3 篇文章（《营收创新高，利润变新低，特斯拉 2023 年全年财报发布》《百度萝卜快跑，在武汉跑不快？》《马斯克：再见比亚迪，我去找苹果玩了》），都在标题填满了 “流量密码”。 我们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虽然创作者对中国和国外 AI 公司和产品的报道数量相差无几，但从点击量中位数来看，读者对中国公司的关注整体超过国外公司。 我们推测，这可能是因为读者更关心本国状况，也因为国内外公司在 AI 领域的发展步调和阶段存在差异。OpenAI 等公司，前两年开始就已在生成式 AI 领域取得突出成就，但今年上半年，许多迹象都指向 OpenAI 可能进入了发展瓶颈期——前首席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