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阅读正文后的声明 宏观金融研究团队 研究员：何卓乔(宏观贵金属) 020-38909340 hezq@ccbfutures.com 期货从业资格号：F3008762 研究员：黄雯昕(宏观国债) 021-60635739 huangwx@ccbfutures.com 期货从业资格号：F3051589 研究员：董彬(股指外汇) 021-60635731 dongb@ccbfutures.com 期货从业资格号：F3054198 类别 宏观专题报告 俄乌冲突恶化的原因分析及结局猜想 日期 2022年2月18日 请阅读正文后的声明 - 2 - 专题报告 2021年以来，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持续存在的冲突骤然恶化，欧美鼓动乌克兰加入北约，俄乌均在边境部署大量兵力，美国极力渲染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可能性，多个国家从乌克兰境内撤走外交人员。避险情绪推动美元指数和黄金同步上涨，而全球股票市场则陷入调整。本文分析俄乌冲突的历史原因与近期恶化导火索，并展望俄乌冲突的可能结局。 一、俄乌关系溯源 1.1 俄乌关系沿革 乌克兰位于东欧平原的最西端位置，与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之间以喀尔巴阡山脉为界，北面、东面和南面分别是白俄罗斯、俄罗斯和黑海。乌克兰母亲河第聂伯河发源于白俄罗斯境内，向南流入黑海，乌克兰首都基辅就处于第聂伯河中游位置。乌克兰气候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境内黑土地是全世界三大黑土带之一，农业条件极好，素有欧洲粮仓的美称。从地理位置看，乌克兰既处于东欧与西欧的交界处，又处于天主教与东正教的交界处，还处于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界处，这注定了乌克兰地缘政治的重要性，也注定了乌克兰历史的命运多舛。 图1：欧洲地形图 数据来源：地图帝公众号，建信期货研究中心 qRrPtMsRwPpMqNmRzQoPnMaQdN9PnPpPnPtRfQnNnPfQmOrR8OoPoQuOnQpOxNqNnO 请阅读正文后的声明 - 3 - 专题报告 旧石器时代早期，乌克兰现疆域内就存在人类活动的痕迹。公元882年维京人诺夫哥罗德王公奥列格征服了基辅及其附近地区后建立了一个以东斯拉夫人为主体的君主制国家罗斯，俄罗斯史学界为了强调这一时期国家中心位于基辅而称之为基辅罗斯。弗拉基米尔一世统治时期（980-1015年）罗斯国达到鼎盛，成为东欧强国；他宣布东正教为国教，强令全体居民接受希腊正教神甫的洗礼，促进了东正教文化在罗斯的发展。 十一世纪中期罗斯国分裂为十八个公国，进入封建割据时期，莫斯科公国即为十八个公国之一。十三世纪蒙古帝国入侵并在东欧建立钦察汗国，十三世纪20年代罗斯国被钦察汗国征服。蒙古人在原罗斯国进行了长达240年的统治，在蒙古人的高压政策下东斯拉夫人苦不堪言；而莫斯科公国靠近欧洲并远离钦察汗国的统治中心，又有大片的森林沼泽地做掩护，因此这里成为了原罗斯人的避难所，莫斯科公国开始兴起，并成为东斯拉夫人的政治文化中心。 十四世纪中后期随着中国明朝的建立，蒙古人在欧亚一带的势力遭到打击，从十四世纪起乌克兰历受立陶宛大公国和波兰大公国的统治。在不断抗击外来势力的斗争中，现代乌克兰民族的民族意识逐步建立起来。1569年立陶宛和波兰大公国合并成波兰立陶宛联邦，与同时代崛起的俄国在乌克兰地区对峙。1654年乌克兰哥萨克领袖赫梅利尼茨基与俄罗斯沙皇签订《佩列亚斯拉夫和约》，商请沙俄来统治东乌克兰；自此东乌克兰与俄罗斯帝国正式合并，开始了乌克兰和俄罗斯的结盟史。 此后俄罗斯与波立联邦进行了多次战争，在此过程中俄国取得了包括基辅在内的大片土地。在十八世纪末，波立联邦被普鲁士、沙皇俄国、奥斯曼帝国瓜分，此时乌克兰地区被奥斯曼帝国和沙皇俄国占据。后来奥斯曼帝国衰落，乌克兰大部分地区为俄国占据。可以看出在十八世纪之前，乌克兰地区曾被各方势力反复争夺，并最终形成了类似于今日的乌克兰东西部的划分。东乌克兰与俄国一样信奉东正教，对俄国认同度较高；而西乌克兰大部分信奉天主教，对俄国也没有那么认同。 1917年底东乌克兰地区成立了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1918年至1920年外国武装干涉时期，西乌克兰被波兰占领。1922年苏联成立，东乌克兰加入联盟；根据波兰和苏联签订的《里加条约》，西乌克兰成为波兰领土。1939年二战爆发，苏联和德国瓜分波兰，西乌克兰与乌克兰苏维埃合并；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德国占领乌克兰全境，1944年苏联解放乌克兰。1991年苏联解体，乌克兰宣布独立但加入独联体（独立国家联合体）并于1995年与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 请阅读正文后的声明 - 4 - 专题报告 克斯坦等组建关税联盟，2014年乌克兰因克里米亚独立入俄问题退出独联体。 从历史上看，乌克兰与俄罗斯都属于东斯拉夫人，都是古罗斯人的后裔。乌克兰现辖地曾经有一段辉煌的历史，乌克兰人也以此为荣；但俄罗斯认为是自己赶跑征服古罗斯国的蒙古人，自己才有权继承古罗斯人的衣钵。乌克兰地区对俄罗斯来说是起源地和文化归属，与俄罗斯民族占多数的白俄罗斯一样，是俄罗斯不容别人染指的权力范围。俄罗斯将乌克兰人当作自己的小弟，鼓励帮助其成长，但又要乌克兰人认可服从这个大哥。 1.2 俄乌纠纷历史 1654年乌克兰与俄罗斯结盟后，俄罗斯对乌克兰采取了俄罗斯化的做法，迁移大量俄罗斯人到乌克兰地区，并抑制乌克兰民族文化的发展，如禁止出版乌克兰书籍和禁止教授乌克兰语等。截至2019年乌克兰共有130个民族，其中乌克兰族占总人口的77.8%，主要集中在中西部各州；俄罗斯族占17.3%，主要集中在东南部各州。 二十世纪20年代后期苏联开始工业化建设，为了解决大规模工业化建设中的粮食和原料不足问题，苏联开展了农业集体化运动，这导致农业生产率的下降；为了保障大城市的粮食供应，苏联强行从乌克兰征收大量粮食；农业生产率的下降以及大量粮食被征收，使得1932年至1933年乌克兰出现严重饥荒。俄罗斯科学院通讯院士科兹洛夫认为，苏联1932-1933年饥荒中的总死亡人数不少于700万，其中乌克兰人有300-350万。 1930年代，由于在乌克兰和哈萨克这样的非俄罗斯人地区，反对集体化的势力十分强大，因此苏联领袖斯大林出台一些政策使得数百万乌克兰人、哈萨克斯坦人以及其他非俄罗斯人农民被判刑、被强制劳动或被饿死。除此之外，非俄罗斯人地区许多其他团体和个人也被清洗和逮捕，从1933年到1934年多数乌克兰知识分子和党员被宣判为乌克兰民族主义者或反革命分子，从而被墙壁、关押或流放。1937-1938年，在大清洗过程中，斯大林拍莫洛托夫和叶若夫去乌克兰消灭他所认为的乌克兰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残余。在其他诸如白俄罗斯、高加索、中亚等非俄罗斯人地区的本土精英阶层，同样也在大清洗中遭受了严重损失。 由于俄罗斯视乌克兰地区为俄罗斯民族的发源地，因此投入大量精力实现乌克兰的工农业现代化，乌克兰工业生产能力占到全苏联的30%左右，可以制造包括航母、洲际导弹、战略轰炸机在内的各种尖端武器。为了满足工业生产所需要的能源，苏联在乌克兰建造了多座核电站。1986年乌克兰境内的切尔诺贝利核电 请阅读正文后的声明 - 5 - 专题报告 站发生严重泄露及爆炸事故，由于苏联政府对此事故处理不当，此事故在发生后对乌克兰以及整个苏联造成极大损失，核放射对乌克兰地区数万平方公里的肥沃良田都造成了污染，乌克兰有两百多万人因此而身患各种疾病，国际社会至今仍在为阻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核辐射而努力。 考虑到乌克兰人口才4千万左右，上述俄罗斯化举措、大饥荒、大清洗以及核泄漏事件使得乌克兰人对苏联存在较严重的仇恨心理，这种仇恨心理其实普遍存在于除中亚五国、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外的前苏联加盟国。在苏联解体后，这种仇恨心理的对象自然转移到继承了苏联大部分遗产的俄罗斯身上。但这仅仅局限于乌克兰民族，乌克兰境内的俄罗斯族人，总体上对俄罗斯仍存在相当的归属感和亲切感。 1954年，为了纪念乌克兰与俄罗斯联邦合并300周年，苏联将原本属于俄罗斯的克里米亚划归乌克兰作为“恒久友谊的象征”。1991年苏联解体时乌克兰与俄罗斯领导曾经讨论过克里米亚的前途，俄罗斯请乌克兰归还克里米亚，乌克兰因为花费了较多资源改造克里米亚，因此提议暂时搁置这个问题。1992年克里米亚争取独立，在俄罗斯的斡旋下，克里米亚半岛成为乌克兰的自治共和国。 二、俄乌冲突公开化 2.1 中东欧西倾与欧盟东扩 苏联解体后，除中亚五国、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外的前苏联中东欧加盟国的政治理念就是向西方靠拢，通过自身政治体系和经济结构转型，享受到欧盟的技术经济援助和广阔市场，乌克兰也是如此。但由于前苏联的工业体系分布在各个加盟国，因此苏联解体后每个国家的工业体系都是残缺不全的，乌克兰与俄罗斯许多产业都是上下游、前后端的关系，而且由于美欧争霸时期苏联与西方之间隔绝贸易，因此苏联工业产品标准与西方是格格不入的。乌克兰虽然继承了前苏联的大量工业生产能力，但由于供应链问题，能充分发挥的相当有限，生产出来的工业品产品也难以进入国际市场，而大部分还是出口到俄罗斯等前苏联国家。乌克兰要发展经济，就不能彻底断绝与俄罗斯的关系。这也使得乌克兰民族虽然一直向往西方，但在经济因素的制约下，乌克兰始终与俄罗斯存在藕断丝连的关系，更受到来自乌克兰境内俄罗斯族人的制衡。而且俄罗斯也以持续天然气价格优惠等胡萝卜政策，左右乌克兰政坛。因此在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还可以；乌克兰执政势力在亲俄与亲欧之间摇摆，总体上并没有出现趋势性倾向欧洲的情况。 请阅读正文后的声明 - 6 - 专题报告 但随着苏联解体华约组织解散后欧盟和北约的不断东扩以及昔日兄弟倒向西方后经济的快速发展，乌克兰向西方靠拢的意愿愈加强烈。欧盟是欧洲一体化的产物，其目的在于在两次世界大战大幅度削弱欧洲实力之后，通过区域贸易壁垒的削减与经济资源的跨国自由流动，增强欧洲国家的经济竞争力；并且通过经济上更紧密的联盟与协调，化解欧洲地区的利益冲突与潜在战争。1993年11月《欧洲联盟条约》（《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简称马约）的正式生效标志着欧盟的诞生，但欧盟的前身可追溯到1958年成立的欧洲经济共同体（欧共体）。2000年前欧盟有15个成员国，包括1958年创始国法国、联邦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1973年加入的丹麦和爱尔兰、1981年加入的希腊、1986加入的葡萄牙和西班牙、1995年加入的奥地利、芬兰、瑞典（还有1973年加入欧共体并于2020年退出的英国），这些国家都是典型的议会民主制国家。 图2：乌克兰东西部 图3：人均名义GDP 数据来源：网络，建信期货研投中心 数据来源：IMF，建信期货研投中心 苏联解体华约组织解散后，欧盟的政治战略是推动和巩固中东欧国家的民主政体和市场经济体制转型，从而在欧盟与俄罗斯之间构筑一条和平安全地带。1993年欧盟哥本哈根首脑会议规定了中东欧国家加入欧盟的四项标准：1、以民主及法制国家为保证的制度上的稳定，保护人权、尊重和保护少数民族；2、有效运行的市场经济；3、能够承受欧盟内部的竞争压力；4、必须在入盟前接受欧盟的法律成果，必须接受政治联盟和经济货币联盟的目标。在苏联模式中经历了四十多年的中东欧国家为达到哥本哈根入盟标准，进行了十多年艰难的社会经济转型。2004年欧盟一次性接纳爱沙尼亚、塞浦路斯、捷克、匈牙利、拉脱维亚、立陶宛、马耳他、波兰、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亚等十个国家，又于2007年接纳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于2013年接纳克罗地亚。至此传统意义上的中东欧国家，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