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腾飞系列报告（II）：中国可持续航空燃料中长期发展的关键问题与建议

致谢感谢在报告评审过程中提供了宝贵专业意见的行业专家和同事，他们是（排名不分先后）：李顶杰汪必耀常世彦吕继兴陈继业邢子恒刘疏桐崔琳报告作者秦兰芝安锋免责声明本报告所有研究结果仅供研究参考，不代表资助方及支持方观点。报告编写过程中虽然已尽力确保资料和信息准确，本机构不会对任何错误、遗漏或依赖资料而引致的结果承担责任或法律责任。北京市朝阳区光华路9号时尚大厦903A邮编：100020电话：(+86) 10.5233.8325邮件：info@icet.org.cn网址:www.icet.org.cn 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联合会中国民用航空总局第二研究所清华大学中国民航大学中国南方航空集团公司国泰航空道兰环能（MotionECO）Airbus空中客车能源与交通创新中心能源与交通创新中心 缩略词缩写ALKAEMATAGAtJASTMBtLCBCCUCCUSCORSIACQCDACEEUEU ETSGHGG+FTHEFAIATAICAOIMOIRENAISCCLCALCFSLNGMtJMSWPEMPSCPtLRECRFSRINsRPKRSBRWGSSAF 摘要航空业是全球公认的难减排（hard-to-abate）领域之一，随着道路交通全面电动化转型进程的推进，航空业将成为未来交通部门的主要排放源之一。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在2021年批准了全球航空运输业于2050年实现净零碳排放的决议，极大地推进了航空业的减排步伐。通过对现有技术的研究，IATA、ICAO（国际民航组织）均提出，使用可持续航空燃料（SAF）是帮助国际航空业实现净零碳排放的主要手段。在其推动下，SAF产业呈现快速发展态势。根据ICAO定义，SAF是指符合可持续性标准的可再生或废物衍生航空燃料。具体而言，SAF是用于替代传统航空燃料的一种可再生燃料，它的成分与传统航空燃料基本相同，生产原料为多种可持续、可重复获得的生物原料或合成原料。现阶段，SAF发展受限的主要原因在于价格昂贵，为传统航空燃料的2~10倍之多（因技术路线而异）。为推动SAF发展和应用，包括欧盟、英国在内的多个国家与地区先后出台了SAF强制使用比例目标，美国等国家则制定了税收抵免等激励政策。中国是世界第二大航空运输国，2024年航空燃料消费量达到3928万吨，航空碳排放量超过1.23亿吨。尽管中国尚未确立SAF发展和使用的长期规划，但作为航空大国，未来中国必将是国际SAF市场的重要参与者，这也是中国实现“2035年建成航空运输强国”目标的必然要求。2024年9月，中国在国内开启SAF应用试点工作，这是一次及时且积极的尝试，也发出了中国发展SAF产业的明确信号。然而，SAF生产路线多样，技术难题叠加，生产成本高昂，认证过程繁琐，建立完整的SAF产业链并非易事。本报告从中国本土实际出发，深入分析了中国SAF中长期发展面临的关键挑战，并提出解决思路和建议。报告主要结论如下：(1)中国SAF发展兼具环境保护、能源转型和优化产业布局三重价值属性，需联 合利益相关方完善SAF生态体系建设，包括产业体系与政策管理体系。同时，进一步明确不同政府部门及利益相关方在SAF发展中的职责与作用，促进多政府机构及利益相关方的通力协作。下面总结了影响中国SAF生态体系建设的关键因素：✓气候变化压力和双碳目标是推动SAF发展的宏观推手。生态环境部应对气候变化司、交通部国际合作司等单位有较强的驱动力督促相关部门明确SAF发展目标和应用规划。✓能源转型和新质生产力是SAF产业发展的核心驱动力，国家发改委能源局作为负责中国能源发展与转型的主要政府职能部门，未来也可能承担 SAF发展规划制定、产业管理、产业政策发布等事项的管理工作。✓民航管理部门是SAF应用的重要执行者，中国民航局肩负着SAF应用规划制定、SAF产品认证与审定、SAF实际使用监管等系列职责。✓燃料生产商，飞机制造商与航空公司是SAF产业链的主体，分别担负着燃料生产、飞机制造及燃料使用主体环节，共同维持SAF市场的供需关系平衡。✓科研机构、标准化研究院、质量认证中心等第三方机构也是SAF发展的重要支撑，尤其在SAF技术路线开发与认证、可持续性认证体系与全生命周期大模型建立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绿色金融体系的建立是确保SAF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一环。其中包括国家财政支持体系的研究与建立，碳交易机制，低碳燃料标准及碳关税的研究与建立。摘要图1中国SAF发展的主要驱动力(2)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的SAF政策体系，保障SAF产业的长期可持续发展。✓法律法规层面，借助可再生能源法修订契机，明确“可持续航空燃料”相关概念，并在推广与应用部分增加相应条款。✓行政监督与管理层面，建议政府部门抓住“十五五”规划制定的机会，围绕产业引导，项目建设、管理与核准，市场准入、组织领导等多个环节出台政策文件。✓经济激励与财税补贴方面，需要建立长期激励政策框架，确保补贴、财税优惠等激励标准与SAF的技术先进性相关要素进行关联，对不同减排潜力级别的SAF产品设置差异化补贴与财税优惠政策。LCA温室气体排放强度、原料与工艺可持续性是评价SAF产品技术先进性的核心要素。气候变化压力宏观推手推动立法《能源法》《可再生能源法》能源转型需求核心推力产业发展产业布局、试点、政策产品认证与评价民航产业推动桥梁与纽带应用目标、战略“十五五”/中长期发展规划碳相关机制挑战与机遇可持续发展碳关税、碳排放交易低碳燃料标准 企业自身驱动产业链主体生产与应用燃料生产燃料加注与使用 ✓在适当时机引入市场化机制来替代政府财政补贴，保障SAF产业长期、稳定、高质量发展。市场化机制可参考新能源汽车积分机制、欧盟碳排放权交易机制等框架进行制定，Book & Claim机制也有望为SAF市场的重要支撑。摘要图2 SAF激励政策要素与设置建议(3)制定符合中国国情的SAF应用目标及时间表，引导SAF产业长期有序发展。✓SAF应用目标的制定尽量遵循“先松后紧”原则，给航空公司预留充足的缓冲时间。✓确立不同时期的发展里程碑，确保产业发展的可控性。✓SAF应用目标中强调合成SAF（e-SAF，主要通过PtL技术路线合成）的重要性，引导企业攻坚技术并提前进行布局。 摘要图3建立中国可持续航空燃料长期发展目标(4)构建中国特色的SAF中长期发展技术路线图，技术路线的选择需要考虑时间周期和中国各地的资源禀赋，建立“以量带产、技术与规模并重”的发展战✓从原料与技术发展来看，中国已经具备长期发展和应用SAF的条件，不同时期的SAF需求可由不同技术路线生产得到的产品满足。近期依托HEFA技术路线扶持一批龙头企业，中期重点推动以生物质为原料的气化费托合成、醇制航煤等技术路线的本土化发展，中长期需要攻坚PtL技✓2035年及之前，HEFA和(G+FT)/AtJ技术路线生产的SAF可满足中国国内的SAF市场需求。如能按照预期发展，在此之前中国生产的SAF在满足国内需求后，还将产生一定余量。2035年以后，PtL技术路线有望得到快速发展，并逐步成为国内SAF市场的主流技术。✓资源分配上，HEFA工厂可选在四川、广东等餐厨废油产量较为集中的地区；气化费托合成、醇制航煤的SAF工厂选址建议靠近黑龙江、山东、河南等生物质资源丰富的地区；PtL（即e-SAF）路线的SAF工厂更适合选在风、光资源丰富的西北、东北等地区，或者在这些地区合成中间体（如绿色甲醇Green Methanol）后，将其输送至沿海发达地区的SAF合成工厂完成燃料生产。摘要图4不同时期各技术路线SAF对总体需求量的贡献20003000400050006000（万吨/年）HEFA(G+FT)/AtJPtL国内SAF需求量 略。术路线。01000700020302035204020452050 (5)明确PtL技术路线是中国SAF产业长期发展的核心选择。✓中国在绿电、绿氢方面的资源与产能优势是未来发展PtL路线的重要保障。✓未来一段时期内，化石燃料仍将在中国的能源体系中占有一定比重，源自碳密集型行业的CO2（如工厂排放的CO2）也为PtL技术路线中的CO捕集提供了重要选项。✓如何合理利用中国大量的工业排放CO2作为碳源进行SAF生产是一个急需研究和论证的课题。国际上通用的高碳排放因子可能导致燃料的低碳属性引起争议，需与相关国内外机构充分沟通，确定该过程生产燃料的减排标准，并积极获取国际认可。✓提高绿电利用率、降低绿氢与碳捕集成本是PtL技术路线亟需解决的核心问题。(6)PtL技术路线下，中国在甲醇制SAF路径（MtJ）上更具备优势，借助这一机遇可迅速扩大e-SAF的规模化生产与应用。✓中国是全球绿色甲醇产业重镇，2024年底已公开的项目产能超过2700万吨/年，并以最清洁、低碳的电制甲醇技术路线为主。✓绿色甲醇也是航运业减排的核心燃料需求之一，叠加这一应用，可较快形成绿色甲醇产业发展的规模化效应，进而推动绿色甲醇成本不断下探，降低SAF整体应用成本。✓近期需要加快推动绿色甲醇制备SAF的技术路线（MtJ），助力推动该路线通过ASTM批准。(7)建立和完善中国SAF可持续认证体系，积极参与国际交流，尽快与国际认证接轨。✓近期，需依托现有国际认证体系，尽快开展SAF生态体系及产业链的建设；中长期来看，非常有必要构建一套更符合中国国情的SAF认证体系，并得到国际认可。✓发挥民航局等相关政府部门在可持续认证相关标准制定方面的监督和管理作用。此外，标准制定机构、中国质量认证中心（CQC）等机构也应积极参与，在SAF产业发展与实际应用中发挥优势作用与影响力。✓在能力建设方面，中国在生命周期温室气体排放核算模型及方法，特别是针对于SAF的全生命周期模型建设与技术路线分析方面的人才队伍培 2 养有待进一步加强。✓积极培育和发展本土的第三方认证机构，作为中国本土SAF可持续性认证体系的后备力量与支撑单元。在这方面，已经获得资质的第三方认证机构应当充分利用已有经验，发挥引领作用。 目录第一章简要背景............................................................................................................................11.1民航净零碳排放目标..........................................................................................................................11.2可持续航空燃料简介..........................................................................................................................21.3中国SAF发展在世界中的位置..........................................................................................................5第二章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的可持续航空燃料中长期发展战略......................................................72.1识别中国SAF发展驱动力，明确利益相关方，协同驱动SAF发展与应用...................................72.2构建中国特色的可持续航空燃料政策体系....................................................................................112.3制定中长期SAF发展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