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银行：2024年度人民币国际化白皮书

编写小组成员 上 海 总 部：张斌斌祖然 苏 州 分 行：郑怀英 福建省分行：关成颖傅宇 一、政策环境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稳慎扎实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按照“市场驱动、互利共赢、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总体原则，2023 年，人民币国际化的政策安排更趋完善，基础设施建设、金融市场双向开放稳步推进。 政策制度方面，发布《关于进一步支持外经贸企业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的通知》，进一步便利人民币跨境使用，更好满足企业交易结算、投融资和风险管理等方面的市场需求；发布《关于金融支持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的意见》和《关于金融支持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意见》，提升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水平，强化对横琴、前海建设，粤港澳大湾区重大合作平台的金融支撑。 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签署过双边本币互换协议的国家和地区增加到 41 个，互换规模超过 4 万亿元人民币；巴西、柬埔寨、塞尔维亚新设人民币清算行，设立人民币清算行的国家和地区增至 33 个；截至 2023 年末，CIPS 跨境清算支付清算系统共有 139 家直接参与者，1346 家间接参与者，分别较上年末增加 62家和 63 家。 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方面，2023 年 5 月“互换通”正式上线，为境外投资者参与内地和香港金融衍生品市场提供高效支持，满足投资者对利率风险管理的需求；“跨境理财通”业务试点进一步深化，在投资者准入、参与机构范围、合格投资品范围、投资者额度、宣传销售安排等方面进一步优化和提升。 二、市场环境 2023 年，全球经济预计增长 3.1%，低于 2000-2019 年期间 3.8% 的年均增长率水平，全球货物贸易量约 24 万亿美元，下降 5%①。中国经济基本面继续保持积极向好，全年 GDP 增长 5.2%，CPI 较上年上涨 0.2%。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 41.76 万亿元，同比增长 0.2%。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仍超过30%，占全球货物贸易的 14.2%。 2023 年，中国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与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中国央行两次降准，两次调降 LPR 利率，人民币流动性保持合理充裕， 贸易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量约 10.7 万亿元，同比增长 34.9%。2023 年前 9 个月，货物贸易项下使用人民币结算的比例达到 24.4%。2023 年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中，人民币收支占比上升至 48.7%②，较 2022 年提升 6.2 个百分点。 人民币利率稳中有降。在全球范围看，人民币利率总体仍处于较低水平，与同期限美国国债到期收益率相比，人民币利率较美元低约 250 个 BP。 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保持较高双向波动弹性，全年人民币汇率振幅 9.5%，尽管较 2022 年有所下降，但汇率极端波动仍较为频繁，单日人民币兑美元最高价与最低价相差 300 个 bp 以上的交易日仍有 91 个，仅较 2022 年少 11 个。 在全球支付使用方面，2023 年，人民币在全球支付结算中的使用份额稳步攀升，12 月份达到 4.14%，较年初提升 2.23 个百分点，成为全球第四大支付结算货币。 三、人民币国际化取得的进展 人民币的国际货币职能进一步增强，在服务实体经济、促进跨境经贸投资便利化、助力构建新发展格局方面的重要性进一步显现。 跨境收支方面，2023 年全国跨境人民币结算量约 52.3 万亿元，同比增长24.1%，其中经常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量 14.0 万亿元，同比增长 33.4%，货物 人民币跨境使用在 RCEP 区域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保持较快增长，根据 SWIFT 报文数据，2023 年 RCEP 成员国（不含中国自身）人民币客户汇款（MT103 报文）规模增长 20.4%，“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生的人民币客户汇款增长 21.1%。 人民币跨境使用保持活跃，跟踪人民币跨境使用活跃度的中国银行跨境人民币指数（CRI）呈逐季上升走势，年末收于历史最高位 364 点。从 SWIFT 报文数据看，2023 年，共有 161 个国家和地区发生跨境人民币客户汇款收付，人民币跨境使用的网络效应逐步显现，助推人民币跨境使用活跃度提升。 2023 年，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稳慎扎实推进，境内外工商企业对人民币在结算、融资、计价及价值贮藏等方面给予积极评价，人民币的国际货币职能在多个维度进一步提升。 一、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 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结算的意向更加积极。2023 年的调查显示，超过九成境内外工商企业表示其在跨境交易中使用人民币结算，或计划提升人民币结算使用水平，这一比例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8.7 个百分点。其中，58.2% 的受访境内工商企业和 47.0% 的受访境外工商企业表示将进一步提升人民币的结算使用水平，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分别提升了 1.8 和 11.6 个百分点，显示境内和境外受访工商企业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结算的意向变得更加积极，其中境外工商企业的意向提升更为明显。 人民币在中国内地以外的国家或地区的流转使用水平提升。30.4% 的受访境外工商企业表示，2023 年与中国内地以外的国家和地区发生过跨境人民币收支，这一比例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4.1 个百分点。这一调查结果，与SWIFT 系统数据形成印证。2023 年 12 月份 SWIFT RMB Tracker 显示，人民币在全球支付清算中的使用比例达到 4.14%。人民币在中国内地以外地区的流转使用水平进一步提升，跨境支付的网络效应进一步增强。 境外贸易伙伴对人民币结算的接受度进一步提升。以“0”表示完全不接受人民币，“4”表示完全接受人民币，反映境外贸易伙伴完全接受（4）或者较为接受（3）人民币结算的境内工商企业合计占受访境内工商企业的 60.4%，较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6.5 个百分点。其中反馈其境外贸易伙伴完全接受人民币结算的企业占受访境内工商企业的 37.3%，较 2022 年提升 4.8 个百分点，而完全不接受人民币结算（0）的境外贸易伙伴仅占 2.8%，较 2022 年下降 1 个百分点。调查结果显示，境外贸易伙伴在对华贸易中，接受人民币结算的意向更加积极。 二、人民币作为融资货币 更多境外市场主体考虑使用人民币作为融资货币。75.1% 的受访境外工商企业表示当美元、欧元等国际货币流动性紧张时，将更多使用人民币作为融资货币，这一比例较 2022 年有所下降，但仍保持在较高水平。同时，65.1% 的受访境外金融机构表示会考虑将人民币作为国际流动性的重要补充，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14.4 个百分点。 三、人民币作为投资货币 人民币作为直接投资载体货币的职能有所增强。24.9% 的受访“走出去”企业反映其人民币占对外直接投资的比例不低于 50%，这一比例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2.3 个百分点，人民币作为直接投资载体货币的职能继续增强。 用作对华贸易融资的意向呈现区域分化。整体上，65.9% 的受访境外工商企业优先考虑使用人民币作为对华贸易的融资货币，这一比例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下降了 5.9 个百分点③。分地区来看，77.0% 的受访东盟国家工商企业优先考虑使用人民币作为对华贸易融资货币，较 2022 年提升 6.4 个百分点；58.2% 的受访欧洲地区工商企业优先考虑使用人民币作为对华贸易融资货币，较 2022 年下降 15.2 个百分点，人民币的贸易融资使用在地区间的表现呈现不同的走向。 使用人民币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意愿较高。64.0% 的境内工商企业表示，在其“走出去”项目投资中将进一步提升人民币的使用比例，这一占比与 2022 年基本持平，处于近三年较高水平。2023 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约 1.04 万亿元，对外直接投资流量规模位居全球前列，人民币作为直接投资载体货币的职能仍有较大提升潜力。 配置人民币金融资产的意向趋向积极。56.6% 的受访境外金融机构表示考虑增加人民币计价的金融资产配置，这一比例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 13.4 个百分点。在经过 2022 年的短暂调整期后，境外金融机构配置人民币金融资产的意向明显恢复。 四、人民币作为计价货币 不同侧面的市场调查结果表明，2023 年，人民币作为计价货币的职能继续稳步提升。 从议价地位的相对变化来看，2023 年的调查结果显示，31.4% 的受访境内工商企业反映其在商务谈判中的议价地位较上年有所提升，较 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2.7 个百分点。议价地位的改善为更多使用人民币计价奠定了微观基础。 从规避汇率风险的角度来看，坚持人民币报价、由对方完全承担汇率波动风险的企业占比较 2022 年提升 1.5 个百分点；共担汇率风险，折中定价的企业占比较 2022 年下降 1.2 个百分点，完全接受对方指定货币报价的企业占比较2022 年下降 0.2 个百分点，调查结果表明，在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的背景下，随着企业汇率风险中性意识的增强，更多境内工商企业使用人民币计价以规避汇率风险。 人民币金融资产配置占可投资资产的比重趋向提升。20.8% 的受访境外金融机构反馈其配置的人民币金融资产占可投资资产的比重超过 10%，这一比例较2022 年的调查结果提升了 8 个百分点。尽管市场环境的变化导致金融机构配置人民币金融资产的比重有所起伏，但在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水平提升及中国经济基本面持续改善等基本面因素推动下，境外金融机构增加人民币金融资产配置的趋势将保持延续。 从签订的人民币计价贸易合同的变化情况来看，43.4% 的境内工商企业反映其签订的人民币计价合同占比较 2022 年上升，这是该比例连续第三年保持上升，计价货币的选择继续向有利于人民币的方向移动，人民币计价货币职能增强。 专栏：境外央行类机构进入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投资调查 2022 年 5 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布将人民币在特别提款权（SDR）篮子货币中的权重由 10.92% 上调至 12.28%，权重仅次于美元和欧元排名第三，标志着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进一步提升。2023 年，中国银行收集了 92 家境外类央行机构对人民币纳入储备货币的进程安排，对境外类央行机构通过银行间债券市场投资人民币储备资产的入市方式、投资标的、增持意愿等进行了统计，结果显示： （一）投资方式上以自主投资为主 五、人民币作为价值贮藏货币 境外类央行机构在银行间债券市场的投资主要以自主投资为主，即由境外类央行机构自主决策并通过其在我国指定的结算代理人，主要是人民银行代理的方式入市。委托投资由境外央行将储备资产委托外部资产管理人管理，少数类央行机构采用自主投资 + 委托投资形式，部分央行通过其设立的全资 SPV 开展投资。 更多境外工商企业愿意持有人民币现金或金融资产以保存其购买力。调查显示，23.2% 的受访境外工商企业表示，其取得的人民币收入将以人民币存款的形式持有，以便用于对中国的贸易支付，这一比例较 2022 年上升 4.8 个百分点；14.5% 的企业表示将投资于债券等人民币金融资产，较 2022 年提升 2.4 个百分点；62.3% 的企业表示会将人民币兑换为本国货币，较 2022 下降 7.1 个百分点。 （二）投资标的以国债为主 类央行机构的投资标的以人民币国债、人民币债券和高流动性离岸存款为主，其中人民币国债是最主要投资类别。 2023 年，中国物价水平总体保持稳定，年度 CPI 同比涨幅为 0.2%，在全球持续的通胀压力背景下，人民币购买力较为稳定的特点进一步凸显，越来越多境外工商企业愿意以存款形式持有人民币。人民币作为一般等价物，行使价值贮藏货币的职能获得更广泛的认可。 （三）入市意愿较为积极 92 家境外类央行机构中，约有半数已入市参与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入市机构中约三分之二表示将进一步增加人民币储备资产。未入市机构中，约三成机构表示正在推进或考虑入市投资。总体来看，人民币作为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