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數字貨幣發展近況

二零二一年一月央行數字貨幣發展近況參考資料摘要 央行數字貨幣是金融科技發展中一個嶄新的概念，在各地市場漸受矚目。儘管「央行數字貨幣」一詞尚未有統一定義，但其在普遍理解詮釋上大致相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職員將該詞�界定為「一種新的貨幣形式，由央行以數字化方式發行，並擬用作法定貨幣」；1 也有人將「央行數字貨幣」視為央行所使用的主權數字貨幣的一種。總體而言，現時央行貨幣包括實物現金及儲備（由可於央行提存款項的金融機構所持有並存儲於央行），而央行數字貨幣將成為第三種央行貨幣。2目前，正處於研究階段或進行試點測試的央行數字貨幣形式林林種種。它們主要可從四個方面區分：概要 ── 央行數字貨幣對中國內地及其他市場的意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工作人員討論說明 ── 關於中央銀行數字貨幣的闡述》，2018年11月。世界經濟論壇，《央行數字貨幣政策制定者工具包》，2020年1月。12用戶 — 央行數字貨幣是否適用於各類或部分中介機構、批發及／或零售交易等；範疇 — 央行數字貨幣是否適用於貨幣及／或支付安排；架構 — 在帳戶型或代幣型架構下，採納以下三種模式任一：(i)(ii)(iii)技術 ── 現時可供選擇並尚在開發的技術種類繁多，既有如即時支付結算系統 (RTGS) 等傳統方法，亦有分布式分類帳技術 (DLT) 等新興技術。(iv)集中模式：用戶各自在央行設有帳戶，並將貨幣單位價值儲存在內，以供交易使用；分散模式：並無可識別的計劃營運機構，由金融機構及其他機構擔任中介並提供「錢包」服務，以供數字貨幣用戶實現價值轉移；混合模式：集中模式與分散模式合二為一，用戶既可選擇使用央行帳戶，亦可選擇不通過該帳戶使用央行貨幣數字（例如，中介機構既將用戶連結至央行，同時亦自行營運一套分散系統）；及•••1 中國內地早於2014年已開展央行數字貨幣研究。3 經過數年努力，國家於2019年正式立項DC/EP開發數字人民幣，即一種數字化的法定貨幣。4 2020年4月，蘇州相城區率先應用數字人民幣作為僱員交通補貼，中國自此正式開始在現實生活中試行數字人民幣。5 同月，中國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宣佈，數字人民幣的研發工作取得穩步進展。2020年8月，官方宣布將在粵港澳大灣區、京津冀地區、長江三角洲地區，以至華中及西部部分地區的合資格城市，開展數字人民幣的內部試點測試。6 就此，人民銀行與深圳、成都、蘇州、雄安及未來北京冬季奧運會場地的有關部門開始協調合作，並考慮是否將測試範圍延伸至其他城市／地區。7 2020年9月初，數字人民幣的其中一個試點城市雄安，正式宣佈探討數字貨幣的跨境交易應用，以配合國務院早前正式授權設立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的決定。8 經修訂的中央銀行法草案《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銀行法》目前已涵蓋「實物形式及數字形式」的人民幣，而人民銀行亦於10月開展一個月的公眾諮詢期，就法規草案收集公眾意見。9根據公開資料，數字人民幣具有以下特點：中國內地的央行數字貨幣：數字人民幣數字人民幣是獲中國人民銀行（人民銀行）信用全面支持的法定貨幣，並可按1:1的比率轉換為人民幣。數字人民幣被視為實物現金（即紙幣、硬幣及鈔票）的數字化版本，亦即是流通貨幣（M0）的（部分或全部）替代品。10 數字人民幣的幣值並不具備投機炒賣的特性，無需以一籃子貨幣支持。11數字人民幣以雙層模式運作。在上層，人民銀行向商業銀行及其他商業營運機構發行數字人民幣；在下層，有關銀行及機構按要求向公眾分發數字人民幣。商業銀行向人民銀行支付100%的儲備金，而公眾則於商業機構開設電子錢包。12 因應其高使用量，上層大概率不會採用區塊鏈技術。相對地，下層在採用何種具體技術方面具有更高自由度。13,14 數字人民幣將獲多項基建支援，包括：1) 註冊（即數字貨幣的製作、流通、審核及註銷）；15 2) 身份驗證，過程當中涉及的數字人民幣交易數據由人民銀行統一控制，且只有人民銀行可以讀取；未經用戶許可，各團體及個人均無法追溯相關數字人民幣交易的用戶身份或其交易歷史；16 及3) 交易數據分析（特別是大額交易）將有助進行各類分析工作，例如針對付款行為及打擊洗錢等不法行為的分析工作。17a)b)c)人民網，傳聞中的法定數字貨幣真的來了！，2020年5月。同上。華爾街日報，中國開始進行數字貨幣試點測試，2020年4月。中國政府網，《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總體方案（附表：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任務、具體舉措及責任分工）》，2020年8月。同上。河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河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於印發中國（雄安新區）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建設實施方案的通知》，2020年9月。中國日報，修訂後的銀行法將為數字人民幣開綠燈，2020年10月。瑞士銀行，《資訊科技 ── 了解中國的數字貨幣及區塊鏈發展計劃》，2020年4月。上海證券報，穆長春：人民銀行數字貨幣不具有炒作特性，2019年12月。零壹財經，人民幣3.0中國央行數字貨幣：運行框架與技術解析，2019年10月。第一財經，穆長春談央行數字貨幣：研究了五年，現「呼之欲出」，2019年8月。視乎所採用的技術，下層所創造的資產本質上可能與上層的數字人民幣並不相同。在此情況下，下層參與者可能正在創造與數字人民幣相連結但同時具有不同本質的資產。中國金融，《中國法定數字貨幣原型構想》，2016年9月。見註腳10。同上。345678910111213141516172 載有付款錢包的終端設備需支援可信執行環境(TEE)，交易資訊需通過TEE進行驗證，以免出現雙重支付問題。一財全球，《關於中國央行數字貨幣營運的幾點思考》，2020年4月1日。同上見註腳10。18192021雙重離線支付根據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的專利技術，數字人民幣可透過數字人民幣晶片實現離線支付。具體而言，即使收付款雙方設備之間並無建立任何連接，付款一方的錢包終端亦可運用近距離無線通訊技術（例如藍牙、紅外線或近場通訊）轉移交易金額至收款一方的錢包終端。18 當收款終端設備成功連接互聯網時，會隨即將交易資訊發送至數字人民幣錢包託管銀行的數字人民幣系統，而託管銀行系統其後會將有關資訊更新至人民銀行的數字人民幣系統，以反映已交易的數字人民幣的所有權變動。鬆耦合帳戶連結用戶可匿名使用數字人民幣與另一方進行日常交易，但營運機構須透過非同步傳輸適時向人民銀行提交交易數據。19 如此一來，用戶彼此間可保持匿名，而人民銀行亦可追蹤必要的數據，以實施審慎監管、偵測違法行為，並減輕商業銀行的工作負擔。20 為模擬現金功能，數字人民幣允許無開立銀行帳戶的人士使用「未經身份認證」的數字人民幣錢包，但出於風險管理的考量（例如打擊洗錢及恐怖份子資金籌集問題），「未經身份認證」的數字人民幣錢包僅可滿足日常小額支付需求，用戶如需提高交易限額，就必須上載身份證或銀行卡核實身份。21••數字人民幣的設計具有「雙重離線支付」及「鬆耦合帳戶連結」兩項獨特屬性，即使收付款終端均處於離線狀態、且並無連接任何銀行帳戶，雙方仍可在兩個數字人民幣錢包之間進行數字人民幣轉移。可按1:1比例 轉換為人民幣的法定貨幣中國人民銀行向商業銀行及其他商業營運機構發行數字人民幣，並再由其向公眾分發設有 註冊 、身份驗證 、交易數據分析等多項支援基建；可匿名進行日常小額交易支持雙重（收款人-付款人）離線支付交易成功e-CNY3 國際結算銀行，《即將到來 — 央行數字貨幣調查續篇》，2020年1月。同上。瑞典中央銀行，E-krona，2019年12月。 日本銀行，《日本銀行央行數字貨幣施行方法》，https://www.boj.or.jp/en/announcements/release_2020/rel201009e.htm/。22232425在中國數字主權貨幣穩步發展之際，各國亦積極採取行動，令發展央行數字貨幣成為全球大勢所趨。據國際結算銀行調查顯示，全球66家回應調查的央行中，約80%央行正在參與和央行數字貨幣相關的研發工作，其中半數央行同時進行批發型及通用型（或零售型）央行數字貨幣的研發工作。22 批發型央行數字貨幣主要用於銀行及其他相關機構間的巨額貨幣交易；而零售型央行數字貨幣則旨在滿足公眾日常的消費需求。值得特別注意的是，約40%央行的研發工作已從概念研究階段發展至測試或概念驗證階段，還有10%央行已開展相關的試點計劃。23在各國不同的工作發展中，厄瓜多爾及委內瑞拉等地區已發行央行數字貨幣，主要目的是促進其普惠金融程度，另外亦有若干例子的地區是為了減少對其他貨幣的依賴而採取央行數字貨幣政策。柬埔寨於2020年10月推出「Bakong」平台，意在利用數碼代幣支持及促進美元和柬埔寨里爾間的交流互通，但市場對該數碼代幣是否屬於央行數字貨幣依然存有分歧。此外，該數碼代幣的市場反應、使用情況及大眾認知仍然十分有限。與此同時，法國及新加坡等其他經濟體的工作正步入試點測試階段，而瑞典亦正就其e-krona（電子克朗）與零售商合作進行實地測試，以便研發一套安全有效的數字支付系統。24 同樣是去年十月，日本銀行宣布一系列針對「一般用途」央行數字貨幣（並不排除批發型央行數字貨幣）的原則，相關研發工作將在今個財政年度初進入概念驗證階段。25各國央行的央行數字貨幣研發工作4 最後更新於2020年12月15日新型冠狀病毒 (COVID-19) 疫情爆發，令有關央行數字貨幣的討論（以及期望）變得更為熱烈。舉例說，國際結算銀行在2020年4月指出，鑑於公眾憂慮新冠病毒可能經由現金傳播，包括零售型央行數字貨幣在内的運作靈活支付基礎設施將顯得更爲重要。同時預期未來央行數字貨幣將需在設計上顧及無銀行帳戶用戶的使用，並且配備（非接觸式）技術界面，以適合所有人使用。部分海外地區的央行數字貨幣項目貨幣／項目狀況架構 用戶加拿大Jasper項目厄瓜多爾Dinero Electronico法國Digital Euro日本央行數字貨幣新加坡Ubin項目南非Khokha項目及央行數字貨幣可行性研究項目瑞典e-krona瑞士Helvetia項目泰國Inthanon項目委內瑞拉Petro試行已終止試行概念驗證（2021）試行試行實地測試概念驗證（2020）試行流通中混合集中混合待定混合混合混合分布式分類帳混合混合批發零售批發一般用途批發多個不同方案零售批發批發零售5 香港於2017年開始進行央行數字貨幣的研究工作，由香港金融管理局（金管局）率領衆港幣發鈔銀行啟動LionRock項目，開展概念認證研究，考證及深入了解分布式分類帳技術在批發型央行數字貨幣方面的潛在應用優勢及挑戰。26 值得注意的是，該項目所進行的概念認證研究內容，包括在單一分布式分類帳技術系統下發行代幣型央行數字貨幣及債務證券。27LionRock項目透過深入分析，展示利用分布式分類帳技術發行央行數字貨幣及進行採用貨銀兩訖（DvP）結算的原子交易的可行性，28 而且相對傳統銀行支付系統，央行數字貨幣具有可減少結算過程中所涉及的中介及架構層數的潛力。在此背景下，金管局決定將研究範圍擴大至跨境資金轉撥及外匯結算，其後進而與透過Inthanon項目與曾進行類似研究的泰國中央銀行合作。泰國中央銀行與金管局的聯合計劃取名為Inthanon-LionRock項目，項目首階段於2019年9月啟動，並已於2019年12月完成。項目旨在創建一個概念認證模型，當中設有一個泰銖—港幣區域走廊網絡，以連接LionRock及Inthanon網絡（香港及泰國兩個地區各自以分布式分類帳技術運作的本地支付網絡）。29走廊網絡建於R3的Corda區塊鏈平台，可讓Inthanon及LionRock網絡的參與者以點對點方式轉撥資金及執行外匯交易，從而減少結算架構層數。走廊網絡亦旨在協助銀行管理外匯流動資金，同時採納多種貨幣的流動資金存款機制，並在適用情況下引入本地監管合規制度。30 概念認證項目的其他主要研究成果則載述於由港、泰兩地當局在2020年1月所刊發的報告，包括代幣兌換、銀行同業即時資金轉撥、外匯執行、流動資金管理及監管合規等範疇。報告亦同時載列了未來在法律、營運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