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购买力大崛起，改革开放40年来的进口侧结构性升级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成立于 2013 年 1 月 19 日，是重阳投资董事长裘国根先生向母校捐赠并设立教育基金运营的主要资助项目。作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人大重阳聘请了全球数十位前政要、银行家、知名学者为高级研究员，旨在关注现实、建言国家、服务人民。目前，人大重阳下设 7 个部门、运营管理 3个中心 ( 生态金融研究中心、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 )。近年来，人大重阳在金融发展、全球治理、大国关系、宏观政策等研究领域在国内外均具有较高认可度。 目 录核心提示前言一、如何认识进口侧？发展与误区(一)中国崛起视角下的进口侧(二)关于进口的十大认识误区二、进口侧结构性升级与中国购买力的大崛起（一）从中国经济结构演变看进口侧升级（二）从中国社会生活演变看进口侧升级（三）从中国与世界关系演变看进口侧升级三、以“市场高度”解释进口侧结构性升级（一）从“粮食换汽车”的进口到“汽车换汽车”的进口（二）四十年来，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上升（三）中国进口侧出现了结构性升级原因四、需求侧变革引起的进口侧升级（一）中国与国际市场不断融入的四十年（二）需求侧结构性变化与进口侧结构性升级（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进口侧结构性升级五、政策建议（一）讲好改革开放四十年视角下的中国进口故事（二）中国购买力崛起要具有世界意义，实现共同发展（三）继续推动进口侧结构性升级（四）中国进口战略应服务于中国供给侧改革结论23445999101212131416161719202020212122 2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49 期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中国经济崛起是全球化时代最重要的进程之一，进口与出口共同构成这一进程的两个侧面。以往，出口侧受到更多关注，而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则使进口侧的重要意义得到阐发机会。改革开放 40 年来，从“三来一补”起步的出口侧，如今看，却是“中国制造”从大到强的原动力；同样，从“技术引进”写起的进口侧，如今看，也堪称中国发展水平从低到高的助推器。为了使“中国进口”的意义在中国与世界发展变迁的大背景得到阐发，我们从三个角度做了一套系列报告，分别阐释：①从历史维度看，中国进口侧结构演化升级反映的是中国购买力崛起趋势；②从世界维度看，中国进口来源地分布日益广泛反映的是世界走向中国大势所趋；③从人类未来看，中国进口正在形成引领世界产业发展方向的能力，从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描绘蓝图。作为系列报告的第一篇，本报告力图阐明以下主要内容：1. 破解十大误区：澄清关于中国进口的常见认识误区；2. 阐释三对关系：从进口侧与中国发展、中国社会、世界经济的关系演进，重新认识中国全球市场的渐进历程。3. 探寻两条路径：从需求、供给两方面的变革入手，探寻增加新兴消费需求、扩大有效供给对中国进口侧升级的作用途径。4. 提出四个建议：从讲好进口故事、赋予世界意义、续推进口升级、进口顺应改革四个角度，为中国购买力进一步崛起提出政策建议。中国购买力大崛起：改革开放40年来的进口侧结构性升级核心提示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49期 3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中国进口，表明的是中国需求。2018，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消费市场国，中国进口的世界意义正在日益凸显。中国货物贸易进口从 1978 年占世界比重的0.8%、排名第 29 位，上升至 2017 年的占比 9.7%、排名第 2 位。同期，进口规模从 1978 年的 109 亿美元跃升至 2017 年的18410 亿美元，增长 169 倍。中国服务贸易进口额从 1982 年的 20 亿美元增至 2017年 的 4676 亿 美 元， 增 长 233 倍。 自 2014年起，中国服务贸易进口额位居世界第二位。中国需求的强劲增长，反映着中国购买力的增长趋势，同时，也为世界带来不断扩展的巨大市场。中国经济正在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进出口贸易结构进一步优化。中国 2018 年一季度，中国货物贸易前 言进出口总值为 6.75 万亿元人民币，比去年同期增长 9.4%。在对外贸易上，中国并不刻意追求顺差，顺差收窄也标志着中国的进出口贸易结构呈现更为优化的态势。数字变化的背后，是中国正在朝着中高端贸易大国、连接起新的国际市场网络方向前进的步伐。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走出了一条从低收入国家到中高收入国家，并大步迈向高收入国家的经济成长之路。在低收入阶段，出口受到更多重视；而进入当前阶段，进口的重要性必然更加凸显。本报告力图为四十年来中国进口的演进找到一种解释框架，这就需要首先从认识论上厘清关于进口的一些常见误区，再引入经济学方法来加以阐释。 4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49 期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一)中国崛起视角下的进口侧邓小平曾说过，“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始于 1978 年的改革开放让中国抓住了历史的机遇，走上了经济快速发展之路。①2017 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已经高达 82.71 万亿元人民币，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比 重 由 1978 年 的 1.8% 上 升 到 2017 年 的16%，仅次于美国。从经济增速角度看，1978—2017 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年均增速高达 9.3%，远高于世界的平均增速 3%。②毋庸置疑，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与中国对外贸易的高速增长是密不可分的，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越来越显著。1978 年，中国进出口贸易额为 355 亿元；2017 年，根据海关总署的统计，中国外贸进出口总值已经达到 27.79 万亿元，是 1978 年 的 782.82 倍。 其 中， 进 口 额由 1978 年 的 187.4 亿 元 上 升 至 2017 年 的15.33 万 亿 元； 出 口 额 由 1978 年 的 167.6亿元上升至 2017 年的 12.46 万亿元。相关数据统计显示，2011—2016 年，中国进出口货物和服务总额占全球的份额由 8.4%上 升 至 9.7%。2018 年 4 月 世 界 贸 易 组 织发布的年度全球贸易报告显示，中国商品贸易出口继续位居世界第一位，占全球份额的 12.8%，而中国商品贸易进口仅次于美国，位居全球第二位。③显然，中国对外贸易的迅速发展为国际市场和国际贸易的繁荣做出了越来越大的贡献。① 李坤望：《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国对外贸易发展评述》，《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8 年，第 4 期。② 张建平 沈博：《改革开放 40 年中国经济发展成就及其对世界的影响》，人民网，2018 年 5 月。③ 同上④ 数据来源：海关统计一、如何认识进口侧？发展与误区图表一：1978-2017 年中国进口总额折线图④ 单位：亿美元中国对外贸易的快速发展，不仅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动了世界经济的发展，逐渐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之一。对外贸易，可被划分为“进口侧”与“出口侧”两个方面。什么是进口侧？进口侧，指以扩大进口规模和提高进口质量的方式推进对外贸易结构调整，矫正进出口不平衡的现象，扩大对外贸易规模，提高进口战略的适应性和灵活性，以进口侧升级推动供给侧产业升级转型，更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需要。国家贸易的稳定良好发展取决于进口与出口的相对平衡与良性促进。进口侧，相对于出口侧，其核心意思在于加大进口，促进我国进口口平衡，同时又不仅限于商品或基础商品的进口，而是广义上的进口，进口高新技术、人才、经验等。通过进口，引导其与国内产业的良性互动与竞争，从而推动国内的产业改革、自主创新、经济升级。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49期 5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1978 年至今，虽然我国进口贸易增长了 71.69 倍①，但是与此相对的是关于对外贸易的研究多集中在“出口侧”方面，关于“进口侧”方面的研究开始得较晚，领域也较为局限，多集中在中国进口市场结构、商品结构的研究，且缺乏跟踪研究与综合研究。②进口在促进我国经济发展以及世界经济繁荣方面的意义也没有得到充分的重视。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2018 年年会开幕式上宣布中国将扩大开放，主动扩大进口是中国扩大开放的四项重要举措之一，中国不以追求贸易顺差为目标，真诚希望扩大进口，促进经常项目收支平衡，中国将降低相关产品关税，举办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向世界开放市场。 这标志着中国进入了进口新时代。在“进口新时代”下，我国关于进口的现有研究是远远不够的，且存在着许多误区。下面，本文将对关于进口的“十大误区”进行澄清和阐释。(二)关于进口的十大认识误区1.“重进薄出论”（造不如买）上世纪 60、70 年代的中国，与第三次科技革命失之交臂。1978 年改革开放之初，面临着技术落后的局面，为加快经济发展，迅速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我国大量商品从国外进口。逐渐地在许多人心中形成了“造不如买”的错误印象，在他们看来，直接进口，省略了研发、制作、测试等多个环节，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近期的中美贸易战给了“重进薄出论”支持者当头棒喝，美国在芯片方面一旦实行高关税，限制出口，中国的不少高科技① 宋泓：《中国进口：战略与管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9 年版，第 55 页。② 魏浩 李小庆：《中国进口商品结构与贸易伙伴的关系研究》，《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4 年，第 5 期。③ 东艳：《主动扩大进口：新时代的开放自信》，载《经济日报》，2018 年 5 月 15 日，第三版。④ 《 习近平：核心技术靠化缘是要不来的》，中国网，http://news.china.com.cn/2018-04/18/content_50905749.htm⑤ 石广生：《中国对外经济贸易改革和发展史》，人民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38 页。企业即将面临瘫痪。一味的依赖进口，不进行自主研发，就是将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是及其危险也是愚蠢的。今年 5 月，习总书记来到中国商飞设计研发中心，登上自主研制的 C919 大型客机展示样机时感慨，“过去那个逻辑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啊！现在要倒过来。我们首先要花更多的钱来研发、制造自己的大飞机，形成我们独立的、自主的能力。”④早在新中国建立之初，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就多次强调国家的建设应该以“国内力量”为主，对外贸易要在自力更生的指导方针下进行，要建立自己完整的工业体系。⑤独立自主是我国经济发展的根基，也是应该一直坚持贯彻下去的。2.“进口依赖”论由于中国自身科技水平、制造能力的限制以及全球化大背景下的世界分工，中国确实在某些领域是完全依赖进口的，例如手机中的储存芯片、汽车自动挡变速器、高端机床、高铁制动装置等等。在 72 个领域，中国的进口依赖程度达到了 99% 以上，引发了广大学者以及全社会对于中国独立与安全的担忧。在此背景下，国家提出了“中国制造 2025 战略”，坚持走自主创新的道路，自主研发，不断攻克科技难关，逐步降低进口依赖程度，尤其要改变在特定领域与特定国家的不对称依赖的状况。3.“进口冲击”论早在 20 世纪初，中国群众就曾组织过轰轰烈烈的抵制洋货运动，他们认为进 6 人大重阳研究报告第49 期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ᡐὙܷ᠓˻Ҧڍ˖阳᭨धஉࣱᄉᤈԯΞፆౝবӣጞ① 郭立珍：《中国近代洋货进口与消费转型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196 页。② 卫武强：《该是彻底抛弃市场换技术的时候了》，载《中国青年报》，2012 年 9 月 27 日③ 郭立珍：《中国近代洋货进口与消费转型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188-189 页口产品对于本土品牌造成了冲击与竞争，不利于中国本土民族工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