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SLA & MORE 光环下的污染透视——新能源车环境问题调研报告2

1 2021.08.26 前言 2021年4月，环保组织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以下简称“IPE”）、 绿色江南公众环境关注中心（以下简称“绿色江南”）发布了《光环之下的特斯拉——新能源汽车环境问题调研报告1》，直指特斯拉在华供应链环境管理存在的诸多问题。 4个月过去了，面对环保组织提出的供应链环境污染问题，甚至是媒体的报道和质疑，特斯拉依然保持沉默，未做出任何反馈。 图片来源：2019 Tesla Impact Report TESLA & MORE 光环下的污染透视 新能源车环境问题调研报告2 2 也许给了特斯拉底气的，是其大幅攀升的在华销量。据媒体报道，2021年5月，特斯拉批发销量达到33463辆，同比增长202%，创出历史新高1，今年前5个月累计销量近13万辆。从近期公布的销售数据来看，特斯拉2021年第二季度销量更是首次突破20万辆，牢牢占据新能源车市场的统治地位2。 销量上涨，势必带动产能扩张，如果不能有效管控供应链污染，意味着其供应链环境风险也可能增长。 鉴于特斯拉对其供应链环境污染问题仍在沉默和回避，IPE和绿色江南在首期调研的基础上，通过案头调研和实地走访，进一步调查了特斯拉在华供应商的环境表现。 我们看到，在首期报道提到的动力电池、铝合金压铸件、磨具、内外饰件等环节之外，特斯拉更多的零部件生产环节的疑似供应商也出现环境问题，给环境和生态带来威胁。 零部件及内外饰件 1. 渤海之滨的零部件供应商屡屡超标违规 上市公司北京威卡威汽车零部件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简称：京威股份），在其2020年年报中披露，公司主营汽车零部件内外饰装饰件，产品适用于各类中高档乘用车(传统及新能源)3。京威股份在2020年北京辖区上市公司投资者集体接待日的互动问答4环节，明确提及其为特斯拉供应商。 图片来源：环保组织于京威股份秦皇岛子公司现场调研照片 1 http://www.xinhuanet.com/fortune/2021-07/05/c_1127622046.htm （本报告所有链接最终访问时间为2021/8/26） 2 https://t.qianzhan.com/caijing/detail/210703-2e0d3f5d.html 3 http://static.cninfo.com.cn/finalpage/2021-03-27/1209463067.PDF 4 https://rs.p5w.net/html/123188.shtml 3 图片来源：京威股份2020年9月8日上市公司投资者集体接待日互动问答回复 经调查，京威股份位于秦皇岛的1家全资子公司及2家合营企业5，近3年均存在不同程度的环境违规。其中，合营企业秦皇岛比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更是于2020年发生了污染戴河支流水体的环境事件6。违规记录简述如下表。 表1 京威股份秦皇岛子公司及合营企业环境违规记录一览表（2019-2021） 与京威股份关系 供应商名称 违规年份 环境违规事项 合营企业 秦皇岛比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 2020 污染戴河支流水体 2020 1、未及时启动应急方案；2、未公开有毒有害水污染物信息；3、未安装在线监测设施，厂区雨水排放口和污水排放口未设总阀门。 合营企业 秦皇岛威卡威佛吉亚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 2020 废水自动监测设备未验收、未联网，未按照排污许可要求频次监测 2019 年产50万套汽车内饰件项目未依法报批该项目的环境影响报告表，擅自开工建设 年产50万套汽车内饰件项目未验先投 5 http://static.cninfo.com.cn/finalpage/2021-03-27/1209463067.PDF 6 http://www.ipe.org.cn/IndustryRecord/regulatory-record.aspx?companyId=11964853&dataType=0&isyh=0&showtype=0 4 与京威股份关系 供应商名称 违规年份 环境违规事项 全资 子公司 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 2021 被列入2021年河北省第一批强制性清洁生产审核企业名单，属于“双超”企业 2019 自动监测设备对比监测不合格 图片来源：京威股份2020年报截图 1) 秦皇岛比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 2021年1月29日，秦皇岛比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因污染戴河支流水体，被秦皇岛市生态环境局处以罚款480167.58元（秦环罚〔2021〕0003号）。 图片来源：秦环罚〔2021〕0003号行政处罚决定书 5 根据秦皇岛市生态环境局2020年4月15日出具的行政处罚决定书（秦环罚〔2020〕0005号）7，该企业2020年因“1、未及时启动应急方案；2、未公开有毒有害水污染物信息；3、未安装在线监测设施，厂区雨水排放口和污水排放口未设总阀门”等环境违规行为，被处以罚款共计118万元。 处罚决定书指出该企业受罚的原因之一，是“未公开有毒有害水污染物信息”，鉴于戴河流入北戴河附近海域，这个问题特别值得关注。 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企业地址为秦皇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黄海道1号。根据现场调研，秦皇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黄海道1号厂区北侧一墙之隔，即为戴河生态园一期。戴河生态园内水体为戴河支流，经由戴河口入渤海。 企业位置及戴河流域示意图（图中蓝色箭头为戴河流向示意） 经现场走访秦皇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黄海道1号的外围及四周，环保组织未看到秦皇岛比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披露的有毒有害水污染信息；通过互联网检索，环保组织也未查询到该企业公开的有毒有害水污染物信息。经查询河北省污染源自动监测系统，秦皇岛比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尚未在该平台公布自动监测数据。 7 http://www.ipe.org.cn/IndustryRecord/regulatory-record.aspx?companyId=11964853&dataType=0&isyh=0&showtype=0 6 2) 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 2021年6月30日，河北省生态环境厅、河北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发布《关于开展2021年全省强制性清洁生产审核工作 （第一批企业）的通知》，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被列入《2021年河北省第一批强制性清洁生产审核企业名单》，需依据《河北省清洁生产审核评估和验收技术导则》开展清洁生产审核工作8。名单显示，企业被列入“双超”类型。 图片来源：2021年河北省第一批强制性清洁生产审核企业名单截图 根据《清洁生产审核办法》9第八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企业，应当实施强制性清洁生产审核： （一）污染物排放超过国家或者地方规定的排放标准，或者虽未超过国家或者地方规定的排放标准，但超过重点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指标的； （二）超过单位产品能源消耗限额标准构成高耗能的； （三）使用有毒有害原料进行生产或者在生产中排放有毒有害物质的。 经查询《河北省清洁生产审核评估和验收技术导则》（DB 13/T 1579—2021），“双超”为污染物排放浓度和重点污染物排放总量超过国家/地方排放或控制标准。 图片来源：《河北省清洁生产审核评估和验收技术导则》（DB 13/T 1579—2021） 经查询蔚蓝地图数据库，除被强制要求清洁生产审核外，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2020年11月因排放废气产生异味被周围居民投诉，被秦皇岛生态环境局要求对废气收集、处置系统进行整改；2019年还曾因自行监测不规范、自动监测设备比对不合格，被生态环境部通报10。 然而京威股份在其2019年年报中称：“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自行监测，包括在线监测设备季度性比对监测与常规项目年度监测，企业委托有资质的第三方监测机构开展监测，监测结果均达标”11。这一描述与生态环境部2019年通报情况明显不一 8 http://www.ipe.org.cn/IndustryRecord/regulatory-record.aspx?companyId=293553&dataType=0&isyh=0&showtype=0 9 http://www.mee.gov.cn/gkml/hbb/gwy/201611/W020161123607129054496.pdf 10 http://www.ipe.org.cn/IndustryRecord/regulatory-record.aspx?companyId=293553&dataType=0&isyh=0&showtype=0 11 http://static.cninfo.com.cn/finalpage/2020-04-29/1207660438.PDF 7 致；在该份年报中，京威股份也未对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2019年自动监测设备对比不合格情况进行披露或解释。 图片来源：京威集团2019年年报截图 此外，经查询河北省生态环境厅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12，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2021年3月16日、3月17日、4月19日废水自动监测数据中镍（一类污染物）存在小时值超标情况，但是在该平台上未见企业针对小时值超标数据进行解释说明。 图片来源：河北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2021年3月16日车间排口总镍数据截图 经实地调研，2021年7月28日至29日期间，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门口电子屏幕展示的当天各时段在线监测数据在两天内均无变化，未起到向公众及时披露污染物排放信息的作用。 图片来源：2021年7月28、29日现场照片 12 https://automs-ps.hbeep.com.cn/loginPublic 8 图片来源：2021年7月29日现场照片 图片来源：河北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2021年7月28日COD数据截图 图片来源：河北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2021年7月29日总镍数据截图 9 3) 秦皇岛威卡威佛吉亚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 经检索蔚蓝地图数据库，京威股份的另一家合营企业——秦皇岛威卡威佛吉亚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也于2020年12月因废水在线监测设备未验收联网、每季度未按照要求进行比对监测、未对废水总排口排放的COD、氨氮、总磷进行手工监测等多项违规，被秦皇岛市生态环境局处以行政处罚（秦环罚〔2020〕0041号）13。 此外，该企业2019年还曾因年产50万套汽车内饰件项目未依法报批环境影响报告表即擅自开工建设，以及配套建设的环保设施未经验收即投入使用，被秦皇岛市生态环境局处以三次行政处罚（秦环罚 [2019]8009号、秦环罚[2019]8001号1、秦环罚[2019]8010号）14，累积罚款75万元。 经查询河北省生态环境厅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15，秦皇岛威卡威佛吉亚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属于河北省重点排污单位，其2021年废水自动监测数据显示，企业曾于4月12日、4月24日出现COD小时值超标，于4月13日、4月24日、4月29日、5月5日、5月18日出现总磷小时值超标，且企业未通过该平台对以上超标数据进行解释说明。 图片来源：河北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2021年4月24日COD数据截图 图片来源：河北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2021年5月18日总磷数据截图 以上三家企业均位于秦皇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经查询环评公示资料，秦皇岛威卡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16、秦皇岛威卡威佛吉亚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17的生产废水均排放至秦皇岛开发区泰盛水务有限公司（龙海道污水处理厂）。 13 http://www.ipe.org.cn/IndustryRecord/regulatory-record.aspx?companyId=10279785&dataType=0&isyh=0&showtype=0 14 http://www.ipe.org.cn/IndustryRecord/regulatory-record.aspx?companyId=1027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