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消费2023年8月复苏观察 2 戴德梁行研究院序言伴随疫情阴霾逐渐散去，地区间的联通重归正常，跨境旅行和消费也逐步复苏。年初，商务部将2023年定位为“消费提振年”；年内从中央到地方相继出台政策措施，旨在加速恢复和扩大消费。多措并举之下，国内消费恢复态势向好，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8.2%。与此同时，跨境消费的复苏也逐渐成为消费市场的亮点而受到关注。今年以来，香港居民北上内地度周末和“反向代购”成为热门话题，无论在传统媒介还是社交媒体，声浪越来越高。作为跨境消费最为活跃的区域，粤港澳边界的零售消费观察可以一窥跨境消费的复苏进程，并为促进消费、提振需求的举措提供指引。随着成都大运会、杭州亚运会、上海进博会等国际盛事陆续召开，越来越多国际旅客来到中国，跨境消费有望进一步活跃和发展。国家移民局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全国移民管理机构共查验出入境人员1.68亿人次，为2019年同期的48.8%。其中，港澳台居民7,490.3万人次，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5.0%，港澳台居民成为跨境消费主力军和先行者。港澳居民日益活跃的北上消费，也将令受到疫情干扰的粤港澳大湾区的互联与融合进程进一步加速。图表 1. 2023和2019上半年全国出入境人次分布及恢复比例44.2%65.0%27.2%05,00010,00015,00020,000内地居民港澳台居民外国人(不含边民)其他万人次2019年上半年2023年上半年资料来源：国家移民管理局，戴德梁行研究部 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3香港特区入境事务处数据显示，自今年2月6日全面通关至7月末，近半年来已有超2,245万人次香港居民经由罗湖、香园围、文锦渡、落马洲、落马洲支线、深圳湾6大陆路口岸出境并进入深圳。平均下来，每周有约90万人次香港居民经6大陆路口岸入境深圳，若加上高铁口岸和海路口岸，数量或达百万级别。陆路和海路口岸是香港居民来往内地尤其是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的主要渠道。香港特区入境事务处数据显示，香港居民每日经海路及陆路口岸出入境流量呈现显著的周期性特征，周一至周四每日出入境流量基本持平，均在12—15万人次左右。离港流量于周五开始显著提升，超过17万人次；周六达到高峰，普遍在20-25万人次，7月开始接近30万人次，但相较之下回港流量增长较少。而周日开始离港流量回落但回港流量跳涨，且往往高于周六的离港流量。由此可见，港人周末北上并不止于当天往返，还有相当部分会整个周末都待在内地直至周日才返回。佛诞、耶稣受难节、香港特区成立纪念日三个假期当日均有超33万人次香港居民进入内地，其中，经6大陆路口岸进入深圳超过24万人次。全面通关后，每周平均入境深圳的港人超90万人次港人北上度周末成风，且并不止于当天往返公众节假日往往迎来入境人流的顶峰图表 2. 香港居民每日经海路及陆路口岸出入境流量 - 5 10 15 20 25 30 35 40 45 5012/31 周六1/7 周六1/14 周六1/21 周六1/28 周六2/4 周六2/11 周六2/18 周六2/25 周六3/4 周六3/11 周六3/18 周六3/25 周六4/1 周六4/8 周六4/15 周六4/22 周六4/29 周六5/6 周六5/13 周六5/20 周六5/27 周六6/3 周六6/10 周六6/17 周六6/24 周六7/1 周六7/8 周六7/15 周六7/22 周六7/29 周六万人次入境回港出境离港资料来源：香港特区入境事务处，戴德梁行研究部通关后港人北上快速活跃西九龙高铁站恢复跨省长途列车首阶段通关全面通关全面通关后首个周末清明节和复活节小长假特区成立纪念日台风来袭劳动节假期端午节假期佛诞假期 4 戴德梁行研究院图表 3. 香港居民每周经海路及陆路口岸出境流量 - 20 40 60 80 100 120 140 160 180 200万人次资料来源：香港特区入境事务处，戴德梁行研究部迅速复苏阶段平稳波动阶段高位稳定阶段大型假期从恢复进程来看，在全面通关后一个月内，香港居民经陆路和海路口岸出境的周均流量便迅速恢复到约105万人次，后续三个月除大型假期外基本维持在周均110万人次上下浮动。六月下旬开始，在端午节、特区成立纪念日等密集的节假日带动下，周均流量开始二次攀升。也是这时开始，“港人周末‘挤爆’深圳”成为坊间热议的话题。至七月中下旬，即便无节假日驱动且受台风来袭影响，周均流量均已达到130万人次左右。可以预见，随着暑假来临，以及香港西九龙高铁站直接通达的内地城市越来越多、班次越来越密集，香港居民来往内地城市将更趋频繁，并有望以深圳、大湾区为起点，逐步拓展深入至内地各个城市。 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5图表 4. 深圳口岸及交通基础设施分布示意图深圳北站深圳坪山站盐田宝安国际机场机场东站(在建)深圳站文锦渡福田皇岗罗湖沙头角深圳湾福永大亚湾赤湾大铲湾妈湾蛇口福田站西丽站(在建)光明城站平湖站深圳东站罗湖北(在建)莲塘香港北部深圳航空口岸陆路口岸海港口岸（货运）海港口岸（客货运）火车站（不含城际）地铁线路图例资料来源：深圳市口岸办公室，深圳市交通运输局，深圳地铁，戴德梁行研究部注：图中各种元素仅为示意，非精确绘制深港两地直接接壤，可通过多达7个陆路口岸、2个客运海港口岸及1个高铁口岸互联互通。口岸附近交通便捷，罗湖、福田口岸在深港两侧均有地铁直接联通。从香港市中心出发最快无须二十分钟即可抵达深圳市中心，进而可通过便利且覆盖广泛的交通基础设施迅速前往深圳全市及大湾区周边城市。在此基础上，深港两地当日往返成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周末经济”有了效率和时间的保障。水陆相连且交通便捷便捷、高性价比及多元化的消费场景与体验是港客跨境消费主要动力作为离香港特区最近的城市，深圳是港人北上内地的首站，也留驻了最多的香港访客。为何旅游资源并不突出的深圳，能吸引大批香港居民于周末北上？ 6 戴德梁行研究院图表 5. 深圳市都市核心区优质购物中心存量分布热力图资料来源：深圳地铁，戴德梁行研究部注：存量数据截至2023年中，商业建筑面积越大且越集中颜色越深；图中各种元素仅为示意，非精确绘制交通的便捷性对于促成频繁的异地消费至关重要。在“港车北上”允许通过深港陆路口岸之前，公共交通是港人在深圳的主要交通方式。而优质购物中心遍布深圳市都市核心区，特别是罗湖、福田等临近口岸的区域，且大部分为直接与地铁口相连的TOD商业，为游客和消费者提供了诸多便利。6 戴德梁行研究院 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7图表 6. 港元兑人民币中间价走势75808590952008年1月2008年7月2009年1月2009年7月2010年1月2010年7月2011年1月2011年7月2012年1月2012年7月2013年1月2013年7月2014年1月2014年7月2015年1月2015年7月2016年1月2016年7月2017年1月2017年7月2018年1月2018年7月2019年1月2019年7月2020年1月2020年7月2021年1月2021年7月2022年1月2022年7月2023年1月2023年7月资料来源：国家外汇管理局，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性价比是跨境消费的重要驱动因素之一。疫情以来，无论内地还是香港，本地经济和居民收入都受到巨大冲击，理性的消费观念成为主流。与此同时，内地和香港的基本收入水平和物价水平仍有较大差距，香港赚钱、深圳消费成为高性价比的生活方式，餐饮、水疗、按摩、美甲、洁齿等服务型消费尤其如此。此外，全面通关以来，港元兑人民币汇率呈现走高趋势。国家外汇管理局资料显示，港元兑人民币中间价在今年7月6日重回92.2的高位，疫情封关前达到同样高位则要追溯到2008年。今年来，从2月初的阶段性低点85.6到7月初的高点，港元兑人民币中间价已累计升值约7.7 %，进一步提升了港人在内地的购买力水平。高性价比的生活方式封关期间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7 8 戴德梁行研究院图表 7. 2023年中内地主要城市优质零售物业存量05001,0001,5002,0002,500上海北京成都西安重庆深圳杭州沈阳南京广州武汉青岛长沙厦门天津大连万平方米2019年末存量2020年-2023年中增量资料来源：戴德梁行研究部在疫情之前，伴随粤港澳大湾区的规划及交通设施的互联互通，深港两地融合度不断提升，早年以“赴港消费”为主的单向跨境消费模式逐渐转为“双向奔赴”，彼时便捷通关及高铁开通加速了港人对北上休闲消费的探索，周末口岸附近及轨道交通可达的成熟商圈已不乏港人前来消费。此番热度飙涨，除了阔别三年久别重逢的新鲜感外，也在于内地消费场景在这三年间确实已更进一步迭代升级。自2020年至2023年中的三年半间，深圳共迎来185万平方米优质购物中心开业，其中有中洲湾、后海汇、万象食家等融合科技、艺术、青年文化、美食、市集等等独特定位的购物中心。除此之外，还有欢乐港湾等融合海景、公园、生态的亲海体验式非标商业。在具体业态方面，关注传统零售品牌及个性化、原创品牌的引入的同时，亦结合消费者在社交、体验、健康等方面的需求不断推陈出新，大大丰富了商业形态及消费体验。山姆、盒马等会员制和新型零售业态、新中式糕点如鲍师傅、新茶饮如阿嫲手作、地方特色菜系如川湘菜、新疆菜等等餐饮品类都成为近期港人消费的热点，共享主机游戏卡座、迷你KTV、自助按摩椅等新式娱乐和体验设备遍布商圈，给阔别已久的香港同胞带来不一样的消费体验。消费场景迭代升级，提供多元化的消费体验截至2023年中，深圳优质购物中心总存量达642万平方米过去三年半增量达到185万平方米，在主要城市中排行第5 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9疫情前，内地旅客一直是香港特区旅游收入的最重要来源。香港特区旅游发展局数据显示，疫情前四年，过夜内地旅客在香港的年均总消费开支超过1,200亿港元，年均人均消费支出超6,800港元，人均消费除2019年外皆超过所有其他地区来源的过夜访客。若论入境不过夜旅客，则内地访客无论总消费还是人均消费在疫情前四年皆高居第一。反观内地旅客赴港的情况，从人流规模看仍未恢复至疫前水平。香港特区入境事务处数据显示，自今年2月6日全面通关至7月末，近半年来有超1,270万人次内地访客经海陆空口岸入境香港。而根据香港特区旅游发展局数据，2018年和2019年分别有5,104万人次和4,377万人次内地旅客访港。可见，内地旅客访港流量仍处于复苏进程当中，未及往年正常水平。疫情前购物、消费是内地旅客访港的主要目的内地旅客访港仍未完全复苏，重体验、轻消费成赴港旅游新风尚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9 10 戴德梁行研究院图表 8. 按国家及地区和过夜/不过夜划分的入境香港旅客在香港总消费开支05001,0001,5002,0002,50020162017201820192016201720182019过夜旅客入境不过夜旅客亿港元中国内地南亚及东南亚欧洲、非洲及中东美洲北亚中国台湾澳大利亚、新西兰及南太平洋澳门／未能辨别中国澳门/未能辨别资料来源：香港旅游发展局图表 9. 按国家及地区和过夜/不过夜划分的入境香港旅客在香港人均消费开支01,0002,0003,0004,0005,0006,0007,0008,00020162017201820192016201720182019过夜旅客入境不过夜旅客港元中国内地澳大利亚、新西兰及南太平洋美洲欧洲、非洲及中东南亚及东南亚中国台湾澳门／未能辨别北亚中国澳门/未能辨别资料来源：香港旅游发展局 跨境消费复苏观察 11消费习惯改变，文化和体验成为赴港新关键词疫情之下国内消费行业特别是跨境电商、免税店以及奢侈品门店快速发展，承接了中国内地大量的奢侈品及免税商品的消费需求，也令内地访港旅客的消费观和消费行为发生深刻改变。自全面通关以来，众多内地访港旅客除了跨境购物外，开始在香港践行“特种兵”、城市漫步/City Walk等轻消费、重体验的内地新兴的旅行方式，探求具有独特本土风格和文化魅力的场所。位于西九文化区的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M+博物馆两大重量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