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管制专业律师解读美国最新政策-专家纪要

主持人 黄乐平：各位投资人下午好，我是华泰TMT行业首席分析师黄乐平。昨天美国商务部把33家中国企业加入叫非经核实的清单，因此市场大幅度的波动。华泰TMT和大健康团队在第一时间邀请到金杜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景律师给我们分享他对美国出口管制政策最新的解读。在线上有景律师，我和代雯三位。我先介绍一下金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主要职业领域是出口管制和经济制裁，中国反制措施与国家安全合规、海关与进出口等。景律师近年参与众多大型央企和知名上市企业，就美国、中国、欧盟、日本、韩国等主要国家的出口管制与经济制裁提供各类法律专业建议。景律师现任金杜的合伙人，现在有请景律师花半小时的时间为大家介绍一下整个政策的背景，之后我们开放提问，谢谢。景云峰：谢谢华泰证券的黄老师。非常高兴，今天时间比较紧，这种节奏感对于我来讲从业十几年以来，特别是2018年特朗普总统上台之后，随着中美关系的变化。像今天各位所提到的33家UVL清单类似这种事件，基本在特朗普时代，我们团队每周六，美国时间每周五都习以为常了。截至目前，不算33家，我们大概有超过1000家的中国企业实体和个人被列入到了管制当中。相信我们作为各方的投资方很关注这一点。往前说我们在港股上市的一些知名企业也是因为被美国列入了清单等等，导致了重新调整再上市，对股市肯定有一定的影响。我这个课件上的内容相对比较多，但是我们会结合常年为企业投资方做培训，抓一些其中的重点跟大家做交流。今天主要是两个维度。第一，结合所谓UVL黑名单，美国对华使命的，当前比较多的各类黑名单当中它的杀伤力是极小的，但是我会讲一下。第二，讲一讲美国的经济制裁，特别是从去年下半年至今，以俄罗斯这边乌克兰的情况，美国几次提出来要对俄实施所谓的制裁。包括今天早上美方一些官方的发言人做了一些发言，实际对中国的经济也会有一定的波动，这个比较关注。第三，中国在应对境外风险和挑战的过程当中，我们中国基于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我们也先后出台了一系列中国反外国制裁的法律工具，如果作为投资方，把中国市场重要的法规它的作用和未来产生的影响忽略掉的话，我们的方方面面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今天主要从这几个维度讲。简单说一下美国的出口管制，经济制裁，中国的反制，以及企业在这方面应该注意哪些合规应对。出口管制本身它比较冷僻，在全世界现在100多个国家都有出口管制制度。很多同事在问，因为这个课件本身有一些学理性、法理性的东西，对各位投资人来讲可能比较冷僻，我尽量用最潜显，最通俗的语言，通过举例让大家明白，然后具体到一些黑名单，包括UVL清单。出口管制顾名思义，从这四个字来看肯定是国家要管控出口。大家就会问一个问题，没有进出口的国家，都会尽可能的鼓励出口，创造外汇。只有在进口方面，大家可以看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关税的税则，出口很少，很薄，大部分都是进口，进口征税，给国家创造进口税收。为什么搞出口这个东西？为什么100多个国家都在搞？是基于履行国际义务，或者叫世界和平义务，当然也有每个国家维护自己的发展利益。在这个前提下，比如说从国际义务的角度讲，一些核生化岛，两用物项，这些东西不能随便的从本国出口到其他国家去，还有基于本国的一些国家发展利益，安全的考虑，可能有一些技术、设备不能出去。至于我们说的半导体，这是我们今年中外博弈的一个重要的焦点，比如说美国最近的涉疆法案，欧盟马上2月15号要出的关于禁止强迫劳动的法案等等，其中涉及到芯片、半导体等。回到出口管制的话题，之前它是很高大上的问题。在2018年中美产生贸易摩擦之前早就有，中国也有，之前为什么没有那么紧张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把我们几百家列到出口管制。就是因为当时没有作为政治工具需求的背景。现在变成了什么？ 中美双方也好，尤其美国对华，为了遏止中国的发展，相当于把工具箱里，是对华出口一个重要供应链的渠道。利用这个法律工具，所谓的政治目的等等，基于国家安全，外交利益，动用出口管制相关的法律武器，对华实行遏止发展，禁止高端的设备，原材料等等，包括技术对华的输出。我特别强调一点，拜登上台之后和特朗普的对华政策有没有变化？告诉各位没有变化，而且通过近期中俄双方高层领导签署的新的所谓共同宣言，加上美方积极的表述，未来这种博弈的状态可能逐渐形成两个阵营胶着下去。而且在双方之间基于很多种原因，比如说台海的开发问题，涉疆的问题等等，双方的博弈点还是很多的。博弈点最后输出的路径大家要有一个意识。拜登与特朗普相比，他作为一个政客，不是一个商人，更加关注的是联合盟友，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近期在出口管制领域，不光美国禁止一些先进的设备、软件、技术投入到中国来，也联合欧盟，美欧也成立了相关的委员会。未来对中国关于供应链方面所谓卡脖子，这种态势还会继续存在的。这块不得不说刚才说的授权法案，授权法案实际上已经是落地生效了，在去年的23日，目前正在进入到公众意见征求期。刚才主持人提到今天主要两大领域的投资方对于这个都是要加以关注的，因为对于整个涉华、涉疆，以所谓侵害人权为抓手，对国际供应链、贸易链、产业链有一个极大的影响，这个法案还在推动过程当中。假设认定产自中国新疆的，只要跟新疆有关的，不管是产品、服务、人员、原材料，假设你是存在强迫劳动的，除非你能够自证清白，达到这种标准，经过一些公正认证成立之后，才允许你进入美国市场，包括欧盟现在搞的那个法案。另外一个维度强调公司治理加上精准调查，当然维度不一样，视角不一样，所以大家在投资这类企业时要更加关注一些国际形势对象，不管是已经投的和即将要投的，对风险评估和未来风险预判可能要做出充分的准备。时间原因我就不多逐一讲了。工具箱里有很多出口管制对华供应链角度的一个管控，什么原因造成对华有一些制裁，去动用工具箱，我这边大概总结了一下，对中国高科技的技术，包括中国军民融合战略，包括南海岛礁建设，大家多多少少听说过。这张图我们把美国对华使用比较多的六类黑名单做了简单的名列，这当中就是大家今天早上看到的消息，UVL的名单，大家觉得它对未来投资对象有一定影响。整体我们觉得限制的内容没有根本性的影响，比如第二号的实体清单和第五号的特别指定国民清单，它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相对较小的。首先说一下UVL清单，因为很多在出口相关商品技术软件时要进行最终用户、最终用途的核实，最终给谁用，干什么用。当然在核实过程当中，可能有一些核实不到，容易有一定风险，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列到所谓未经核实的清单。列进去之后就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主要产生在两方面。一是不能再适用一些许可例外，这个后面会讲什么叫许可例外，美国每年对华出口了很多物象当中，有一些是属于可以豁免的，就可以过来的，但如果说接受方是属于被列到UVL清单的实体，那可能都要一律拿许可证，不能去适应所谓许可证的例外。二是即使给，也要出具相关最终用户、最终用途的保证，要确保不会用到其他所谓美国政府不允许的用途、目的等等。另外这个转移既包括从美方直接向中国的UVL实体转移，也包括中国的国内，所以出口的概念是广义的概念，不只是坐大轮船从美国过来，我们中国作为代理商，像某一些UVL，研究机构企业去转移，或者是借给他租去转移这些的时候，同样要执行刚才我说的那个政策。这个是主要的一个影响，这个是在供应链上的一个。相对其他单子来讲，按照过往的例子，如果你能做到保证澄清，这个单子的移除至少在2018年的移除概率是比较高的，只要你做好相关的澄清，像企业有的是更名、地址更换，导致识别不了了，澄清之后是可以解决的。当然目前中美关系的形势下，不管是UVL清单，像其他几类清单都会遇到申请困难的情况。其实除了UVL来讲，我们更想关注的是第二类和第五类清单，我觉得作为投资方，无论是哪个领域去投资，这个可能是最直接的。然后像华为等等，到目前为止有四百多家在实体清单当中，这个实际上影响是比较大的，列进去之后，整个基本上是切断了你获取到美国所管控的，不管是技术还是商品或者是供应链的渠道，既包括高端也包括低端，简而言之，比如高端的机床，仿生软件，封测光刻机，可能也包括低端的手机电池、奶粉，这都是美国可以管到的，一旦列入这些清单之后，你无论拿到高端还是低端，你都要拿到美国的商务许可证。当然这个lessons，从2018年之后基本给的政策就是要推定拒绝的审批政策，就是任何转移方向美方申请许可证，基本上是不批的，申请是你的权利，但是不批是一个基本原则，所以实践当中导致会出现涉美正常业务所需，不管是研发线、产线、销售线等等，哪怕你是售后，包括系统可能升不了级，打不了补贴，都是来自于这个清单之后带来的所谓影响。我们理解这个比起UVL来讲，面更宽一点，而且它对供应链来讲，造成的中断效果更为突出。然后是经济制裁，美国之所以搞这个经济制裁，几个可以依赖的基础是别国所不能替代的。 美元在国际贸易当中结算的地位，目前暂时没有可以替代的，还有以美国为首的集中体系，其中对美国有很大影响控制力的SWIFT所谓金融机构之间“豹纹”的系统，这些都是从事国际贸易结算的工具。如果你违反了它，被列入到所谓美国财政部管的这个黑名单当中，杀手锏首先可能会管美元，管美国人管外国人，所谓管外国人就是二级制裁的标签或者要求，说白了就是经常俗称的产品管辖，美国的法律可以要求美国的企业、美国的公民，持有美国绿卡的人，你不能够和伊朗去做生意，因为我美国有制裁的政策。不光光美国要遵守，非美国人，中国人、法国人等等你也要遵守，你不遵守，我照样制裁你。这就是从经济角度的来讲，这个角度来讲，如果一个企业把供应链比作一个停水，我觉得还是有可替代、自主研发，可能性能达不到那么好，但毕竟还是美国可选择的一个余地，在经济制裁领域可能遭受的压力比较大，因为直接影响整个国际结算。最后一个也是近期比较知名的，这是CMIC清单，自从我们确立战略成立相关的委员会等等，一直是美国高度关注的，这当中是美国国防部来牵头，他在很多案件当中包括最近的国家安全审查，美国的商务部、财政部，哪个工具、哪张清单可能口径不一样，但是对于涉军队方面来讲，最直接的就是控制技术，去流入到你的一些军工途径，这可能用刚才我们说的实体清单，可能切断结算。第六项是切断美国的资金，担心美国资本通过证券市场流入中国所谓的军民融合的领域当中，支持中国国防现代化建设，违背了他的所谓的地缘政治也好，他的国家利益也好，所以当下受到的影响是首先没有通过证券渠道引入美国资本，这个是不行，同时采购美国的东西会受到一定的影响。通过这张清单我们大概整体了解了，这张清单是美方因为什么原因把我们中国实体列进去做了一个大概的排序，整体看大概在去年年底，没算现在的33家，我们现在是1080家在六类清单里面，刚才我们也说到了，UVL的伤害力没有那么大，真正的杀伤力还是在实体清单，SDN清单，大家可以看，以实体清单为例，涉及的原因比较多，现在有492家，其中涉及东海、南海，美方认为那是所谓的争议海域，我们中国从事一些岛礁建设开发，他是要进行所谓的制裁，通过出口管制，供应链的角度，这里还有5G、军民融合、涉港、涉疆、高科技等等，这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和美国所制裁的国别企业，实体进行一些他认为的违规交易，这些都会面临列入到黑名单的风险，面临供应链的中断，资金的中断，甚至我们华为孟晚舟女士的事件，再往前大家都知道美国陷井的作者等等，可能面临到过境美国或者盟友国家的时候，面临到刑事立案，起诉，调查等一系列的程序，都是有可能的，都对企业的影响比较大。今天核心是出口管制造成对华供应链，所依赖美国的这些设备、技术、软件的中断，经济制裁面临资金、结算方面整体的管控。出口管制我们刚才说了那么多，他违规的一些点也好，对我们企业的影响也好，实际上是无处不在的。说来说去有一个等式，我们在未来投资也好，对我们投资对象也好，我们要了解有没有这方面风险的时候，可能要站在美国法规的视角上审视这些问题。首先是这家公司如果他要依赖美国的技术，依赖美国的产品，依赖美国的这些设备等等，在美国的管控当中是什么样的属性，也就是说管控严格与否的程度。再有关注对于一些特殊的设备、特殊的软件，对于它最终的目的地，也就是说它最终去哪，最终用户是什么，以及最终干什么用，他是从这几个维度，不但作为他批复的条件，同时也是触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