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调研报告系列之四：民企，别来无恙？

敬请参阅最后一页特别声明 -1- 证券研究报告 2019年3月18日 宏观经济 民企，别来无恙? ——区域调研报告系列之四 宏观深度 ◆要点  信贷数据上演过山车，“紧信用”还是“宽信用”之争未见消停。以制造业为主的民企融资是否改善？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再次强调稳就业的重要性，企业是面临“招工难”还是“裁员潮”？贸易谈判释放利好，贸易摩擦的影响是否烟消云散？地方政府对民企的支持有何变化？为此，我们刚刚调研了东部某省两市一县13个行业的18家民营制造业企业（包括7家上市公司，8家中型民企，3家小微企业）。此前，我们也曾进行过三次民营制造业调研，民企，别来无恙？  总体需求仍比较弱，但不同企业差异较大，有的逆势上升。传统制造业和与地产相关的企业需求仍然承压。比如，某汽车配件企业今年头2个月订单同比下滑较明显，某机械设备企业节前提早放假、节后推迟开工，防盗锁、木门、空调换热器企业订单放缓。但必需品和新兴产业需求较好。比如，政企直销利好文具龙头企业，电子、弯管、滑板车等新兴和高新技术企业订单快速增长。前期“贸易抢跑”拖累年初订单，但随着贸易谈判顺利进展，影响渐趋平稳，而刚需类、产业链在中国的产品受到的影响一直就比较温和。  在经济增速下行的背景下，企业融资条件总体上还未有太大变化，普惠金融今年力度加大，惠及相关企业，但银行偏谨慎的态度意味着短期内“紧信用”或难变成“宽信用”。一般而言，抵押品、政府担保或者股东连带责任仍是获取信贷的前提。今年普惠金融力度确实加大，银行也有相关指标任务（比如普惠贷款占比和企业家数），审批加快，利率优惠。但普惠金融并不是“大水漫灌”，而是在满足贷款的前提下，实行“精准滴灌”。两会工作报告要求国有大行今年小微企业贷款增速达到30%，鉴于这类贷款基数较低，对整体信贷的影响不会很大。  制造业不是面临“裁员潮”，而是“招工难”。技术工人和管理人员难招，无技术的一线工人一样难招，情况似乎一年比一年严重，甚至影响个别企业开工。制造业“招工难”跟劳动力年龄人口下降、快速崛起的生活型服务业吸引大量劳动力、制造业内迁、年轻人吃苦精神不足都有关。企业的应对方式短期包括提工资、加福利（比如提供娱乐与健身设施、生日蛋糕、提供子女作业辅导等），中期引进自动化设备，长期考虑产业转移。我们判断2019年总体上就业压力不大，政府的稳就业政策主要是从供应端减轻结构性就业压力（比如高职院校扩招，提供转岗培训），而不是重走需求大刺激的老路。  政府对民企支持的力度进一步加大，企业信心倍增。增值税超预期下调利好制造业，议价能力强的企业受益最多。环保政策未见松懈，在环保设备已经投放的情况下，对企业影响趋于稳定。地方政府更加积极地支持民企，比如设立企业融资担保基金，办事效率也进一步提高，企业反映感受颇深。虽然经济增速下行总体上削弱企业的投资意愿，但行业集中度提升、产能升级、加速创新等因素提升一些企业的扩张动力，比如自动化和物流方面的投资增加。 分析师 张文朗 (执业证书编号：S0930516100002) 021-52523808 zhangwenlang@ebscn.com 黄文静 (执业证书编号：S0930516110004) 010-56513039 huangwenjing@ebscn.com 郭永斌 (执业证书编号：S0930518060002) 010-56513153 guoyb@ebscn.com 邓巧锋 (执业证书编号：S0930517100005) 021-52523805 dengqiaofeng@ebscn.com 联系人 刘政宁 021-52523806 liuzn@ebscn.com 郑宇驰 021-52523807 zhengyc@ebscn.com 19909073/36139/20190318 16:13 2019-03-18 宏观经济 敬请参阅最后一页特别声明 -2- 证券研究报告 民企，别来无恙？ 在内外需都承受压力的情况下，2018年制造业投资却逆势反弹至2015年6月份以来的高点。但以制造业为主的民营企业处境艰难之声却又不绝于耳，制造业到底处于什么状态？总书记民企座谈会之后处境有何变化？ 2019年1月份信贷和社融数据强势反弹，以致“宽信用”之声不绝于耳，但2月份信贷数据却高位回落，以致市场情绪瞬间逆转，“紧信用”似乎挥之不去。同时，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也指出国有大行的小微企业贷款要增长30%。制造业融资状态到底如何？“紧信用”能否变成“宽信用”呢？ 2019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也高度重视就业问题，作为就业的重镇之地，民企是否面临裁员减薪的困境？ 为了回答上述问题，光大证券宏观研究团队于2019年3月份上旬开展了第四次制造业调研。此前，我们分别于2016年7月、2018年2月和2018年10月做过类似的制造业调研，其中前两次和本次的调研区域有重合。那么，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变化？民企，别来无恙？ 本次调研区域为东部某省两市一县，共走访18家民营制造业企业，其中上市公司7家，小微企业3家，最大的企业2018年产值逾100亿元，最小的企业产值不足500万元。调研行业包括光伏制造、汽车零配件制造、水泵制造、精密仪器制造、电子元器件制造、文具制造、阀门制造业、电动滑板车整装、化工行业、电器制造业、药物中间品制造、防盗门、木门、皮革制造等。除此之外，我们与区内地方政府招商局、金融办和两家银行进行了座谈。 2018年A市GDP突破万亿元人民币，第二产业占比50%，产业以石油化工、纺织、机械、冶金、电子、建材等行业为主。B市GDP规模在2000亿左右，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占比分别为43%和50%，以制造业和旅游业为主。B市主要是走访其国家级开发区的企业，区域内聚集数百家制造业企业，以合成革、塑料制品、机械制造、汽车配件、生物制药等行业为主。C县GDP在200-250亿之间，第二产业占比略高于50%，以装备制造业为主。 总体需求偏弱，但企业差异较大 从调研的企业来看，制造业的总体需求仍然偏弱，但行业和个体差异较大。  传统制造业面临的需求总体上还难言好转。某汽车配件企业表示2018年以前收入都在增长，但汽车行业承压导致该公司也受到影响，2019年1-2月的订单虽然好于预期，但与上一年相比仍下滑较多；某压缩机企业表示当前刚需市场在萎缩，未来主要靠替代，目前订单下滑，今年春节提早放假，开工比往年晚。某光伏企业表示，2015年盈利2.5亿，2016年4亿，2017年6.3亿，2018年2.8个亿，下滑原因主要是2018年出台的“五三一”政策1影响。某空 1 是指2018年5月3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国家能源局联合发布《关于2018年光伏发电有关事项的通知》。 南方基金19909073/36139/20190318 16:13 2019-03-18 宏观经济 敬请参阅最后一页特别声明 -3- 证券研究报告 调换热器企业表示，当前市场相对稳定，主要源于09年后的更新换代，新增需求不会大增。  与地产相关的行业需求较弱。一家生产防盗锁的企业表示，2018年收入1.7亿，2017年为1.5亿，增速下滑。去年下半年以来，销量快速下滑，2019年1-2月订单较少，尚未看到改善的信号，开工时间比前几年要晚，劳工返工亦晚。 但也有部分企业的需求出现改善:  比如某生产必需品（文具）的企业。该企业表示，其产品为必需品，质量很好，且有产品创新，总体在增长。部分也是因为销售结构发生变化，批发减少，但电商、订制、商超、政企直销增长。政企直销导致订单从小型企业转移至该企业。  新兴行业、高新技术产业行业需求仍较好。某电子产品厂商表示，当前的需求量增加，2018年销售金额10亿，2017年为8.7亿，同比增长15%，增速还在提升。某生产弯管企业（高新技术）表示，销售额稳步增长，2017年为5000万元，2018年为6000万元，2019年1-2月已经有4000万元订单。某生产药品中间品的小微企业表示，其需求良好，2018年销售800万元，2019年1-2月已经销售400万元，今年全年产值会到2000万元。  新产品、新技术、市场拓展较好的企业的需求在增加。某生产电动滑板车的企业表示，新开发出一款产品，投放北美市场，2018年销售数量和金额大幅增长。另外一家生产厂商也反映在欧美对接一些共享电动滑板车的销售，未来这块也会快速增长。 2018年前三个季度中美“贸易摩擦”升级，但在去年四季度后有所缓和，近期“中美贸易谈判”取得丰硕的成果，根据调研结果来看，前期“贸易摩擦”的影响尚未消失，但影响已经趋于平稳。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 前期“贸易抢跑”影响目前的订单。某文具出口企业表示，2019年1-2月份出口产品订单下滑，主要是因为前期下游企业抢跑时期储备的库存较高。  某生产压力机企业表示（被第一批征收25%关税），当前企业本身和美国客户都处于观望状态，目前谈判结果是各承担一半关税带来的价格影响。某生产滑板车的企业表示，产品在美国销售（在第一批加征25%关税里面），销量下滑20%左右。  但“贸易摩擦”对刚需类的产品、产业链在中国的产品影响较小。某生产水泵的企业表示，他们的产品出口美国被征收25%关税，但由下游经销商和消费者承担，因为一方面水泵是必需品，单价在30-40美元之间，另一方面主要生产商在中国，因此贸易摩擦没有影响企业。  进口关税提升，提升企业成本。某汽车配件企业表示公司进口大于出口，贸易摩擦导致进口成本上升，得自己消化成本。 19909073/36139/20190318 16:13 2019-03-18 宏观经济 敬请参阅最后一页特别声明 -4- 证券研究报告 融资边际改善，但不是“宽信用” 今年1月份金融数据强势反弹，一时间“宽信用”到来之声渐起，但2月份金融数据超预期回落，一时间市场情绪随之陡降。那么，到底今年是“紧信用”还是“宽信用”？不妨听听企业和银行的声音。 企业如何说？ 在经济仍面临下行压力的背景下，银行对制造业的风险偏好还有待改善。一般而言，制造业融资仍需要抵押（比如是土地厂房）、担保、或者股东连带责任，也要看经营业绩、订单确定性以及行业前景。银行倾向给优质企业放贷，但多数企业扩张投资仍然偏谨慎。某些小微企业需要贷款扩张产能，以实现规模经济，不过银行仍偏谨慎。 普惠金融，“惠”胜于“普”。对传统行业（家具等）的小微企业（年收入2000万以下的规模以下企业），从银行融资比较困难。对双创企业，银行也需看其发展前景，调研中两家“千人计划”人才设立的高新技术企业，2018年产值都在1000万元之下,但是发展前景很好。其中一家创立5年刚刚可以申请贷款，因为已经拿到土地证（说明贷款还要抵押），但通过银行仅拿到500万，其融资更多只能依靠PE/VC，以及股东自有资金；另一家双创企业订单处于爆发期，订单确定性较大，享受政策担保500万元的信用贷款。 有企业反映贷款利率近期有所下行。部分企业反馈去年四季度以来，贷款利率从上浮20%调整到10-15%，依然较高。有些企业利率未调整，但预计今年下调概率大。个别企业今年贷款利率仍上升。 其他融资情况，下游家电、汽车等大客户的应收账款账期拉长。股权质押风险有所缓释。商誉减值导致负债率增加，资产负债表尚未改善，影响其贷款。 银行如何说？ 银行有普惠金融任务。上级银行要求分支行向授信1000万以下的普惠小微倾斜，对各支行多有普惠贷款规模、占比和企业数量的要求，园区某银行的任务是今年做50家普惠小微企业，另一家支行要求新增普惠贷款占新增贷款比例的10%以上。尽管当地一些银行小微贷款坏账率考核在3%，比普通贷款的1%宽松，但银行仍力保不出风险，因坏账与个人绩效考核挂钩。同时，授信规模不等于企业营收规模，银行希望做优质企业。 普惠贷款审批加快，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