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关税财政支出加码或亟需“续力”，货币政策二季度走向实质性宽松，美国滞胀配方渐成—0422宏观脱水

美联储200年政府斗争史：美国政府胜利后的灾难性结果 引子 最近特朗普突然间仿佛又跟鲍威尔干上了： 先是在上周抱怨鲍威尔总是“太迟且错误”，鲍威尔早就应该像欧洲央行一样降低利率，但现在他当然更应该降息。鲍威尔下台越快越好！ 随后本周一，特朗普总统持续对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鲍威尔施压，声称“几乎没有通货膨胀”，因此鲍威尔应该降低利率。特朗普还指责鲍威尔通过去年末降息来帮助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卡玛拉·哈里斯。在特朗普发表这些评论后，美元走弱，但是长期美债收益率与黄金价格却一起大幅上涨。 为什么市场这么“害怕”特朗普对鲍威尔的“下手”？ 美联储200年政府斗争史 要搞清楚这一个问题，历史或许是一个有效角度。 目前的美联储成立于1913年并稳定存在至今，但是这一结果，是美联储在历史上经过了与美国政府艰苦卓绝斗争之后，得来的结果。 早在1791年，在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的推动下，美国国会批准设立第一银行，作为一个中央银行性质的机构，负责管理政府财政、发行货币和稳定经济。 当时的第一银行具有一定的实验性质，持有20年特许状，部分由政府持有股份，部分由私人投资者持有。它发行统一货币、为政府提供贷款，并监管州银行的活动。 所以到了1811年，特许状到期后，国会因政治分歧未能续期，第一银行被关闭。 关闭的背景跟当前美国的政治分裂有些类似：到1811年，美国政治已分裂为联邦党人和民主共和党人两大阵营。联邦党人支持强中央政府和国家银行，而民主共和党人主张州权和去中心化，普遍反对第一银行。民主共和党人在1800年选举后控制了国会和总统职位，使第一银行的续期前景黯淡；众议院在1811年1月的初步投票中以65票对64票否决了续期议案，参议院以17票赞成、17票反对的平局结束。 “巧合”的是，在第一银行关闭第二年，就爆发了1812年战争（1812年6月18日–1815年2月17日），回头来看撤销第一银行是为美国未来开战做准备：1812年6月18日，美国国会对英国宣战，美国计划入侵加拿大，目标是占领上加拿大（今安大略）。 战争最终没有明确的胜负，双方均宣称胜利。美国未能吞并加拿大，英国也未能削弱美国，但是印第安部落是最大输家，失去英国支持后，他们的抵抗能力大幅下降，美国西进扩张加速。 1812年战争需要大量财政支出，但第一银行关闭后，联邦政府虽然无法再通过中央银行获得可靠的贷款，但美国政府可以通过国债大量融资，同时州银行大量发币。 美国联邦政府当时发行高息国债（如1813年的国债，利率高达7.5%），并直接发行短期国库券，到1814年，政府财政几乎崩溃。 战争期间，州银行为了支持政府和地方经济，大量发行纸币，导致通货膨胀急剧上升。1814年，许多银行暂停金银兑付，纸币成为实际上的“不可兑换货币”，进一步削弱了货币信誉。 财政空间被彻底打没了，在一定程度上也促成了战争的结束。 为了恢复政府和货币信用，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1816年4月10日，国会通过法案，授予第二银行20年特许状（至1836年），第二银行负责发行全国货币、监管州银行、管理政府存款和提供贷款。 但是这一次还没有到20年，在1832年，当时的总统安德鲁·杰克逊（Andrew Jackson）否决了提前续期第二银行特许状的法案，并通过撤出政府存款削弱其影响力。 1836年，特许状到期后，第二银行未获续期，成为一家普通私人银行，并最终于1841年破产。 第二银行被撤销的背景，跟现在某些方面也有点相像：当时的总统安德鲁·杰克逊（1829-1837年任总统）是一位坚定的民粹主义者，主张保护普通民众（“普通人”）免受精英阶层的压迫。他认为第二银行集中了过多的金融权力，服务于东北部的银行家、商人和富裕阶层，损害了农民、工人和西部定居者的利益。 1832年，杰克逊在连任竞选中将反银行立场作为主要议题，赢得了广大农民、工人和西部选民的支持，巩固了其政治资本。杰克逊的否决书（Veto Message）是一份民粹主义宣言，呼吁“人民”对抗“特权阶层”，在1832年大选中激起了广泛共鸣。 1836年第二银行在实质上被撤销后，美国进入了自由银行时代”（Free Banking Era，1837-1863），这是美国金融史上一个独特的时期，指第二银行（Second Bank of the United States）特许状于1836年到期关闭后，至1863年《国家银行法》 （National Banking Act）颁布前，美国银行业缺乏中央银行监管、主要由州银行主导的阶段。这一时期的特点反映了去中心化的金融体系带来的机遇与混乱。 在此期间，自由银行政策导致州银行数量迅速增长。例如，1837年全国约有700家银行，到1860年增至约1600家；同时，每家州银行可自行发行纸币，导致市场上流通的货币种类繁多，估计有数千种不同面值的纸币。这些纸币以银行信誉为担保，价值因发行银行的财务状况而异。纸币通常以金银（硬币）为储备，但储备比例因州而异，许多银行储备不足，纸币价值不稳定。 “有意思”的，美国中央银行方面的动作，总是跟战争密不可分：美国内战（1861-1865）的巨额财政需求暴露了自由银行时代的局限，促使国会通过1863年和1864年的《国家银行法》 （National Banking Acts），建立了全国银行体系，旨在统一货币并支持战争融资。自此美国进入全国银行体系（1863-1913）时代。 全国银行体系虽然统一了美国的货币，但它仍不是中央银行：1873年恐慌和1893年恐慌导致大量银行倒闭，凸显了无中央银 行的金融脆弱性；1907年恐慌尤为严重，银行挤兑波及全国，私人银行家（如J.P.摩根）临时组织救援，暴露了政府在金融稳定中的无力。 1907年恐慌成为转折点，公众和政界认识到需要一个中央银行来稳定金融体系。1908年，国会成立国家货币委员会（NationalMonetary Commission），研究金融改革。1913年12月23日，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签署《联邦储备法》（Federal ReserveAct），建立了联邦储备系统（Federal Reserve System），即美联储。 今天我们看到的美联储终于诞生了。 特朗普能动美联储吗？ 美联储于1913年通过《联邦储备法》（Federal Reserve Act）建立，设计为独立于行政、立法和司法部门的机构，以避免短期政治压力干扰长期经济目标——换言之，现在的美联储相当于三权分立的第四权力，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根植于美国的体系中。 所以我们看到特朗普从来不对美联储发炮，因为没有意义，而只是对鲍威尔本人进行“人身攻击”。为什么？因为特朗普觉得动不了美联储，但是可以动鲍威尔：总统虽然无权直接解雇美联储主席或理事，但是除非有“正当理由”，如渎职或违法。但问题《联邦储备法》未明确定义“正当理由”，但这一条款使随意解雇变得困难。 特朗普实际上正在找“正当理由”，但解雇美联储主席所需的“正当理由”，一百多年来从未有过先例。 特朗普通过自己的“自媒体”对鲍威尔放炮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效”：鲍威尔从之前的不评论政治的立场开始转变（相见此前鲍威尔最新的发言：鲍威尔明确表示担忧滞胀风险并明确表示（现在）不会出手救市）。 实际上鲍威尔如果坚持此前“不予理睬”的态度，就不会犯错，但是现在反而中了特朗普的“激将法”；如果后续鲍威尔继续“上钩”对政治议题发表评论，很可能会被特朗普找到“正当理由”。 风险提示及免责条款 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本文不构成个人投资建议，也未考虑到个别用户特殊的投资目标、财务状况或需要。用户应考虑本文中的任何意见、观点或结论是否符合其特定状况。据此投资，责任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