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银行业及资本市场展望：适应低增长低利率环境，以业务创新和成本管控夯实可持续增长根基

适应低增长低利率环境，以业务创新和成本管控夯实可持续增长根基 德勤金融服务行业研究中心 目录 2025年宏观经济变化对全球银行业的影响3 《巴塞尔协议III》“终局”规则新提案对银行业有何影响？10 2025年银行如何增加非利息收入？14 零售银行15 财富管理16 人工智能驱动型银行战略实施能否加速技术现代化？18 为何银行成本管理举措往往无法长期贯彻？应如何应对？23 夯实基础，制胜未来27 尾注28 联系人 31 2025年宏观经济变化对全球银行业的影响 主要观点 1.银行业需对宏观经济和地缘政治的不确定性时刻保持警惕。 2.存款成本上升将抑制净利息收入增长。 3.非利息收入或成为营收增长亮点。 4.薪酬和技术投资的增加将导致银行业整体支出维持高位。 5.信贷质量将趋于正常化，2025年信贷增速或略有提升。 对于即将到来的2025年，银行业管理层压力不减。虽然预计2025年通胀压力将有所减弱，利率亦呈下降趋势，但经济增长低于预期、地缘政治动荡持续、监管环境复杂多变等仍会令管理层焦虑不安。适应低增长、低利率环境将对银行业构成挑战。 2025年，美国消费者购买力将面临考验。由于消费者债务导致财务压力增加，消费者支出或将减少。消费者债务总额创下历史新高，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已达17.7万亿美元。5与此同时，储蓄总额不断下降：最新估测显示，截至2024年3月，新冠疫情期间积累的储蓄盈余已消耗殆尽。6此外，由于现金头寸减少以及到期债务增加，企业财务状况或不如从前稳健。7 2024年美国经济表现可能强于预期，全年GDP增速预计将达2.7%，1高于年初预测。2然而，2025年经济增速预计将放缓，利率也将大幅下降。德勤最新一期美国经济预测指出，预计到2025年美国经济有望实现软着陆，在基准情景下GDP或增长1.5%。3消费者支出放缓、失业率上升和企业投资疲软可能抑制经济增长。如果技术应用能够显著提高劳动生产率，GDP增速可能达到1.9%。尽管经济衰退似乎不太可能发生，但如果通胀率居高不下，同时地缘政治冲突恶化导致制裁和贸易关税增加，GDP增速可能低至1.0%。4 在大多数预期情景下，通货膨胀并非2025年最为紧迫的问题。消费者物价指数预计将趋近2%的目标水平，8这或导致2025年再降息三到四次，届时联邦基金有效利率或回落至3.5%至3.75%之间。9由于通胀率降低和利率下调，国债收益率也将下行，短期收益率或较十年期收益率跌幅更为显著。经过近两年半的时间，收益率倒挂曲线或趋于平缓，并有望恢复到长期收益率高于短期收益率的上升曲线。 此外，随着通胀率回落，各国央行可能调整货币政策，降低基准利率。例如，欧洲央行计划在2025年底前将利率降至2.75%。英国央行和加拿大央行也将有所行动。10相比之下，长期通货紧缩之后，日本央行在平衡通货膨胀与经济增长方面可能没有太多调整空间。中国央行将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继续降准和降息，同时加大购买国债等超常规货币宽松操作。总体而言，可以预见2025年主要经济体的利率走势将暂时出现分化。 存款方面，即使利率下降，融资成本也未必会相应降低。根据德勤分析，存款贝塔（指存款对市场利率变化的反应）可能会低于典型降息周期水平。主要原因在于，银行对流动性的需求以及储户对低存款利率的抵触或使存款争夺战愈演愈烈。虽然存款结构（即计息存款与无息存款的比例）有望维持稳定，且存款成本或整体有望在2024年底高位后走低，但2025年存款成本预计将增至2.03%（图1），高于过去五年0.9%的平均水平。11在这种情况下，一些银行的资产负债管理委员会将在保持贷款利率与存款利率的最优平衡上面临抉择。 顶住宏观经济逆风实现可持续增长是银行业面临的最大挑战，为此，管理层需要做出一些艰难抉择。 德勤预测，由于存款成本仍然保持高位，2025年美国银行业净利息收入将减少。随着利率走低，银行或需重新审视利息收入策略。 利率下调和市场需求增加或将推动贷款（尤其是抵押贷款）需求回暖。然而，由于消费者经济压力增大，信用卡和汽车贷款可能增长乏力。此外，利率波动或使某些消费者推迟大额消费，银行消费贷款业务增长或面临压力。与此同时，企业借贷可望保持稳定，而如果宏观经济和政治不确定性减少，债券发行和并购活动有望增加。 计息存款成本（百分比） 净息差（百分比） 因此，预计银行业净息差或将大幅下降，到2025年底稳定在3%左右（图2）。12 随着资产价格上涨，来自证券投资的其他收入可能略有增加。随着国债收益率逐步下降，银行证券投资组合业绩或有所改善。随着并购和发行活动持续升温，投资银行业务相关的收入将成为一大亮点。来自资产管理业务服务的收入亦将迎来全面增长。然而，低利率环境也可能导致许多银行再融资费用增加。总体而言，德勤预测，非利息收入在平均资产中占比将增至接近1.5%，达到近五年最高水平（图3）。13 图3 2025年非利息收入将实现增长 非利息收入在总资产中占比 预计2025年，银行业支出将保持高位，部分原因在于银行需要优先推动技术现代化和保留高素质人才带来的投资和支出增加，以及通货膨胀带来的成本激增。非利息收入增长也会导致激励计划和绩效奖金类支出增加。因此，2025年银行业成本收入比可能在60%上下（图4）。14支出管理将是重中之重；银行需采取适当措施控制成本，同时为可持续增长铺平道路。 图4 效率比率（百分比） 2025年，整体信贷质量预计将恢复正常，贷款逾期及核销相比2024年小幅增加。虽然利率降低可能刺激抵押贷款需求，但消费贷款信用损失或是2025年一大痛点。随着消费者财务状况恶化，信用卡和汽车贷款违约率可能攀升。在各类贷款中，信用卡贷款逾期90天以上违约率最高（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为1.69%），净核销率也最高（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为4%），15 但仍远低于2008年金融危机后水平。商业地产行业（尤其是商业写字楼）依然身陷困境，贷款损失危机四伏，区域性银行或首当其冲。为此，一些银行或需继续减少商业地产风险敞口，并调整资产负债表。因此，2025年整体净核销率预计将达0.66%（图5），创下近十年最高纪录，但仍远低于2008-2009年金融危机期间的2.6%。16 图5 2025年净核销额或继续趋于正常化 净核销额在贷款总额中占比 预计2025年，多元化银行可借助多种收入来源获得优势。一些大型银行可能伴随利率下调降低存款利率，但凭借较强品牌影响力和较高资金流动性，大型银行拥有一定缓冲空间来保持吸引力和竞争力。中型银行和区域性银行在调整存款利率过程中可能面临更加激烈的竞争，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其计息存款成本仍高达3.15%。17当利率走低时，其存款贝塔也将处于低位。 专注于资本市场业务的银行亦有望取得业绩的强劲增长，但其薪酬支出也会相应增加。 大型银行（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G-SIBs和超级区域性银行）资本缓冲水平得以加强，足以应对贷款损失。部分中型银行和区域性银行由于风险敞口集中在商业写字楼等领域，其处境或将更加艰难。实际上，资产规模介于100亿至1,000亿美元之间的银行，其商业地产贷款在风险资本中占比最高（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为199%），18这与资产规模超过2,500亿美元的银行形成鲜明对比（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为54%）。 与此同时，信用卡公司或因信用卡贷款增长而获益颇丰。其他支付公司收入或将持平或实现小幅增长，但违约风险或将增加。 全球视野 在欧洲和亚洲地区，随着通胀降温，利率有望下降。但经济增长放缓将影响银行业发展前景。许多欧洲银行或在低利率环境下举步维艰，相比其他地区同行，其盈利能力所受影响更为严重。19实力较强的欧洲投资银行将设法挑战美国同业在交易和发行领域的主导地位。就亚太地区而言，在高增长新兴市场经营的银行业绩表现或更强劲。20然而，各国央行降息时机可能对银行韧性和增长潜力构成考验。 2024年三季度末，中国商业银行净息差1.53%，降幅趋缓。2025年中国降息的紧迫性和幅度有所缓和，银行业净息差收窄幅度也会小于2024年，预计全年降幅在10个基点以内（图6）。中国六家大型商业银行持续让利加大信贷投放，面临较大的息差压力。2025年，中国财政部计划发行特别国债，为六大银行增加核心一级资本，夯实其资本充足水平，增强抵御风险能力并缓解息差压力。同时，以城商行为代表的中小银行亦需要持续改革化险，其资本韧性的改善可能更多依靠地方政府支持；未来可考虑引入符合条件的股东进行增资，以及发行优先股、可转债等多种方式夯实资本实力。 由于持续落实让利降费政策、居民减少银行卡消费和支付、银行代理保险费率下降等原因，中国银行业手续费和佣金收入呈下滑趋势，中间业务等非息净收入承压。受宏观经济等因素影响，存款定期化趋势加强，银行面临较大资金成本压力。 夯实基础，实现增长 除考虑宏观经济趋势应对策略外，银行也可通过思考以下四个问题来巩固可持续增长基础： 2025年，银行业将面临更具挑战的宏观经济环境：虽然利率将降低，但经济增长可能继续不温不火，同时信贷周期或将趋于正常化。由此带来的影响目前尚不明确，但无论如何，银行都应顺应时势，灵活调整，快速行动。 1.《巴塞尔协议III》“终局”规则新提案对银行业有何影响？2.2025年银行如何增加非利息收入？3.人工智能驱动型银行战略实施能否加速技术现代化？4.为何银行成本管理举措往往无法长期贯彻？应如何应对？ 许多银行将寻求重新调整其业务模式。从积极方面来看，银行可减少早前为应对更加严格的资本要求而积累的超额资本，以此提高盈利能力。另一方面，银行将需锐意创新，设法增加非利息收入，消除技术债务以最终实现人工智能驱动型银行愿景，同时强化成本管理。 在后续章节中，我们将详细讨论这些问题，并就银行如何为2025年做好准备提供建议。 《巴塞尔协议III》“终局”规则新提案对银行业有何影响？ 主要观点 1.《巴塞尔协议III》“终局”新提案建议降低资本要求，但相关规则尚未最终确定。 2.银行可能继续减少超额资本以优化资产负债表，并借力金融交易安排（信用风险转移、远期交易等）以降低资本需求。 3.资产规模低于2,500亿美元的银行间并购活动有望增加。 4.其他国家在实施《巴塞尔协议III》要求方面标准不一，或将影响全球银行业竞争格局。 美联储副主席Michael Barr在9月10日的讲话中概述了“对原始提案的多项重大变更”。变更将提交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审议，21预计将使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G-SIBs）的普通股一级资本增加9%；另一个重要变化是保留根据银行规模调整监管标准的分级监管模式。因此，相比资产规模介于1,000亿至2,500亿美元之间的银行（即第四类银行），G-SIBs和资产规模超过2,500亿美元的银行将面临更严格的资本要求。其他关键要点包括： 与2023年的原始提案相比，2024年秋季发布的《巴塞尔协议III》“终局”规则新提案意在降低银行资本要求。尽管大型银行可能仍面临较为严格的资本限制，但由于监管放松和不确定性减少，银行业整体表现或将更加强劲。 总体而言，拟议变更消除了对许多美国银行商业模式的潜在负面影响。新提案取消了一些所谓的“镀金”标准，这些标准比巴塞尔委员会建议的标准更为严格。 虽然最新拟议规则相比最初拟定规则有所放宽，但不排除进一步修订可能。美联储发布规则后，有60天的意见征询期。修订通常应取得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和货币监理署（OCC）一致同意，但二者尚未对此进行表决。22此外，一些国会议员表示，他们可能依据《国会审查法》进行干预。23一切并未尘埃落定，银行需要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根据最新监管标准优化资本结构 有迹象表明，银行已根据新提案下的资本要求着手调整资产负债表。当前开展优先股赎回将有助其缩减资本规模并提高股本回报率。24过去几年，银行为应对更为严格的资本要求积累了大量超额资本。如今，银行管理者正通过股票回购等措施减少超额资本，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