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挪威船舶电动化成功经验的启示报告-太平洋环境

零碳航运系列研究报告 太平洋环境2024 年 8 月 作者：张健 tzhang@pacificenvironment.org其他作者：邓萍，周敏 致谢：衷心感谢成慧慧，冯淑慧，孟志航等（以上中文姓名按拼音首字母顺序排列）在报告的审阅和定稿过程中给予的支持与意见排版设计：DancyLauDesign 免责声明 ▪本研究报告由太平洋环境资源中心（美国）驻重庆代表处编写，我们在报告中所使用的数据均根据公开可获得的数据，我们尽量使用所能获得的最可靠的数据，但我们不对原数据的真实准确负责，报告中所提供的信息仅供参考。▪对于本报告的内容以及使用报告可取得的结果，太平洋环境资源中心（美国）驻重庆代表处不做任何明示的、默示的或法定的保证。由报告内容导致的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后果，太平洋环境资源中心（美国）驻重庆代表处不承担法律责任。▪本报告最终解释权归太平洋环境资源中心（美国）驻重庆代表处所有。 执行摘要 挪威用了不到 10 年的时间将其电动船规模发展成了全球数量第一。电动船在挪威的大规模部署不仅帮助其航运业降低了碳排放，减少了污染物排放，还促进了挪威经济的发展。 降碳 近三分之一的渡轮实现电动化。在 2022 年，其全年用电量就高达到约 166GWh，占挪威国内航运能源使用总量的 1.4%。根据挪威官方估计，在 2015年到 2020 年之间，渡轮的碳排放量减少了约 10 万吨。 减污 挪威空气污染物 NOx 主要来自燃烧船用燃油的排放。挪威航运业通过实施一系列措施，包括大规模应用电动船，在 2020 年减少了 NOx 排放约 1.5万吨，成功助力挪威政府兑现全国 NOx 排放量比 2005 年减少 23% 的国际承诺。 增长 2014 年国际石油价格几乎腰斩 ，造成挪威造船厂新船订单断崖式下跌，盈利水平也急剧降低。电动船的及时发展很好的弥补了挪威造船厂的新船订单缺失。到 2022 年，挪威造船厂的盈利能力已接近 2014 年水平 。此外，借着全球航运业绿色转型的东风，挪威国家出口委员会提出了将海运业（造船厂、船舶设备和服务提供商）的出口额从 2021 年的 850 亿挪威克朗增加到 2030 年的 1,280 亿挪威克朗的目标。 挪威电动船在气候、环境和经济领域取得的成功，为电动船如何助力中国航运业在今后的碳排放双控、空气质量持续改善以及行业高质量发展上提供了借鉴。 根据挪威船舶电动化的发展经验，有以下亮点和经验做法，值得中国船舶电动化参考，从而加速电动船在中国的研发、试点、示范和应用。通过促进电动船的发展来加速实现中国航运脱碳，环境的持续改善以及行业的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 i. 出台顶层设计，指导船舶电动化工作，助力航运碳达峰碳中和 当下中国尚未出台航运碳达峰时间点以及船舶电动化率等约束性指标，也未发布航运碳达峰碳中和路线图和行动方案等降碳工作指导性文件。出台行业相关约束性指标和指导性文件，将有助于明确船舶电动化路径，形成行业共识，加速电动船的研发、示范、推广和应用，从而加快零碳航运的实现。 ii. 加大电动船绿色采购力度，促进绿色低碳交通运输体系建设 政府采购作为政府的治理工具，具有帮助实现国家社会与经济政策目标的功能。它不仅能够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支持市场主体创新，还能引导社会绿色发展。中国交通运输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在 2024 年 8 月初印发的《交通运输老旧营运船舶报废更新补贴实施细则》为各级政府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通过绿色采购电动船来推动新一轮交通运输设备更新换代提供了契机。 iii. 坚持“污染者付费”原则，倒逼航运电动化转型，提升航运绿色底色 在挪威，“污染者付费原则”是挪威气候变化政策的基石，它主要通过碳市场和碳税来实现。而在中国，航运尚未被纳入全国碳市场，也未被征收碳税。尽快出台航运碳定价相关措施，通过征收费用来反哺电动船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将有助于加快中国航运业绿色低碳转型。 iv. 打造以造船厂为中心的集群式发展，提高电动船技术竞争力 造船厂集群是挪威航运业创新和长期竞争力最重要的源泉。一方面是因为新技术、新产品和新的解决方案都将在造船厂进行全面的测试和试验。另一方面，集群式的发展会给同类型的企业带来了竞争压力，激发了其创新的内在动力。同时，它还有利于形成规模效应，有助于吸引资金和人才。中国造船重点省份之一的安徽省已明确了“构建内河绿色智能船舶与特色海洋工程装备‘345+N’产业发展格局，建设特色产业集群”。 v. 大力发展港口清洁电力，完全释放电动船零排放潜力 港口零碳电力为电动船助力挪威减污降碳取得好成绩功不可没。因此，中国要想完全发挥电动船的零排放优势，需要提高港口电力的清洁程度。中国的天津港、潍坊港在零碳码头、零碳港口建设方面起到了很好的带头、示范作用。 CONTENT 目录 执行摘要 I 背景0101 1.1气候效益01 1.2环境效益03 1.3经济效益03 长江流域航运现状0502 2.1公共采购06 2.1.1中央政府采购062.1.2地方政府采购07 2.2.1专项资金072.2.2Enova082.2.3Klimasats计划082.2.4NOx基金09 2.3税收09 2.3.1碳税09 2.3.2NOx税10 2.3.3电力税10 2.4港口费11 2.5零排放区11 2.6绿色金融12 2.7鼓励创新13 2.7.1挪威创新署132.7.2挪威研究委员会142.7.3挪威创新集群142.7.4国家测试中心15 2.8合作共赢15 03挪威经验的启示 17 3.1 出台顶层设计，指导船舶电动化工作，助力航运碳达峰碳中和173.2加大电动船绿色采购力度，促进绿色低碳交通运输体系建设193.3坚持“污染者付费”原则，倒逼航运电动化转型，提升航运绿色底色203.4打造以造船厂为中心的集群式发展，提高电动船技术竞争力203.5大力发展港口清洁电力，完全释放电动船零排放潜力21 背景 2015 年，世界上第一艘电动渡轮在挪威诞生，从此拉开了其航运业电动化转型的序幕。截至 2024 年 7 月，挪威电动船（包含纯电动、混动和插混）数量排名世界第一，占全球总数的 33%1。 挪威大力发展电动船不仅仅是为了能够履行其国际气候承诺和实现其交通部门 减排目标，为全球气候和环境做出重要贡献，还为了将电动船打造成挪威的优势产业，在国内外市场获得巨大的经济增长潜力。 挪威电动船经过近 10 年的发展，帮助航运业降低了碳排放和减少了污染物排放；同时，它还创造了新的经济增长点和提高了就业机会，取得了斐然的成绩。 1.1 气候效益2 挪威国土面积近 32.4 万平方公里，形状狭长，南北跨度 1,752 公里，大陆海岸线长约 2,500 公里（不包括峡湾和海湾）。由于挪威人居住分散，出行严重依赖于交通工具，比如渡轮；再加上挪威经济偏出口（出口约占 GDP 46%），主要以原材料和大宗商品出口为主，导致货物运输量很大。在 2020 年，挪威温室气体总排放量约为 4,930 万吨，其中约三分之一来自交通运输业。 就挪威温室气体总排放量而言，自 2015 年以来它是有所下降，主要是因为交通运输业和石化行业的排放量减少，而电动化是交通运输业降碳的主要抓手。以挪威航运业为例，其电动船在 2015 年仅有 15 艘，但在 2023 年，其已迅猛发展到 332 艘（如图 1.2 所示）。 挪威船舶电动化的结果大幅度提高了电能在挪威航运能源的使用量。根据挪威统计局 2022 年数据，仅渡轮的全年用电量就高达到约 166 GWh，占挪威国内航运能源使用总量的 1.4%。由于挪威电力以可再生能源发电为主，98% 的发电量均来自它们（水电占 89%，风电占 9%），因此，船舶电动化的降碳效果显著（包括但不限于）： •公共采购使得近三分之一的渡轮安装上了电池，预计在 2015 年到 2020 年之间，它们的排放量减少了约 10 万吨 CO2。 万吨10CO2减少 •绿色航运计划以验证新型绿色技术为主，虽然没有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若大规模使用，预计其碳减排潜力约为每年 26 万吨 CO2。 万吨26CO2减少 1.2 环境效益4 挪威使用的燃料相对清洁（低硫燃料），因此污染物排放的总量并不高。2020 年，挪威全国共排放了约 1.56 万吨的 SO2，15 万吨的 NOx，以及 7 万吨的颗粒物。其中，挪威国内航运排放的 SO2，NOx，以及颗粒物总量分别约为 0.1万吨，2.7 万吨和 0.13 万吨，分别占全挪威总排放量的约 6.4%，18% 和 1.9%。 无论是从 NOx 排放总量，还是从全国占比上讲，挪威国内航运是污染物NOx 的主要来源之一，因此它一直是该行业的重点减污对象。挪威航运业通过实施一系列措施，包括大规模应用电动船，在 2020 年减少了 NOx 排放约 1.5万吨（2005 年为基准年），成功助力挪威政府实现 2020 年全国 NOx 排放量比 2005 年减少 29%，比向国际社会承诺的 23% 高出 6 个百分点。 NOx 的减少不仅改善了空气质量，阻止了酸雨的形成，同时还降低了它对人体健康的负面影响。根据研究，NOx 能造成肾脏损伤，增加免疫性疾病和癌症的风险增加。每公斤 NOx 会造成 23~409 挪威克朗的健康损失5。挪威航运业在 2005 -2020 年采取的减污措施，有效地降低了约 35~610 万挪威克朗的健康损失。 2014 年之前，挪威造船厂的经营活动主要以海洋工程船（主要包括围绕海上油气开发，海上风电项目而建造的船舶）为主。由于 2014 年国际油价几乎腰斩6，导致挪威造船厂新船订单断崖式下跌。若不是电动船订单持续增多，挪威造船业可能会经历毁灭性打击7。 1.3 经济效益 经过短暂的转型剧痛，挪威造船厂的盈利能力逐步回升。到 2022 年，其盈利能力已接近 2014 年水平8。 随 着 全 球 航 运 绿 色转型的加速，在未来几十年，世界上大部分船舶将被新改建成低零碳船舶，这不仅为挪威造船厂提供了发展契机，还给挪威船舶设备制造商、船舶设计和服务等行业带来了增长机会。因此，挪威国家出口委员会提出了将海运业（造船厂、船舶设备和服务 提 供 商） 的 出 口 额 从2021 年 的 850 亿 挪 威 克朗增加到 2030 年的 1,280亿挪威克朗的目标9。 挪威船舶电动化举措 挪威电动船的迅猛发展不仅成功地化解了挪威造船业因为石油价格下跌造成的新船订单萎缩的危机，还帮助挪威在全球航运绿色转型中确立了领先地位。同时，电动船的零排放特性有效地降低了污染物排放和温室气体排放，为挪威的环境和气候做出了相应的贡献。 然而电动船在气候、环境、经济领域取得的成绩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政府主导，行业积极响应，经过近十年的共同努力而取得的。 2.1 公共采购 因为挪威的地形地貌以及人口居住分散，海上客运服务一直是挪威交通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包括提供渡轮和高速船舶，以及卑尔根 - 希尔科内斯沿海航线。目前挪威约有 140 条渡轮服务，共计 203 艘客运和汽车渡轮在运营。其中，17 条由中央政府通过挪威公共道路管理局采购这些服务，其余的由县当局负责采购。 根据《挪威绿色航运行动计划》10，它要求将低零碳排放方案纳入到渡轮和高速船舶的采购流程中，来促进低零碳渡轮的发展。此外，在修订后的《公共采购条例》规定，招标人应以至少百分之三十的权重来考虑气候和环境因素11。 2.1.1 中央政府采购12 在 2000 年代的服务招标中，航运公司为了降低风险，通常在满足挪威公共道路管理局要求的最低质量要求下，采取价格竞争的策略。挪威公共道路管理局自身也意识到，仅靠价格比拼，是不能实现新兴绿色技术在行业中的推广和应用。因此，从 2009 年起，挪威公共道路管理局开始探索通过修改招标文件要求来促进渡轮向环境友好型船舶转型。 2011 年挪威公共道路管理局对拉维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