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式数字游民洞察报告

序言 1997年，前日立公司首席执行官牧本次雄（TsugioMakimoto）和英国记者大卫·曼纳斯（DavidManners）在《DigitalNomad》一书中，首次提出了"数字游民"的概念，这本书预测未来在新技术的加持下，将"产生一种在全世界自由移动的全新生活方式"1]。此后近20年，海外逐渐掀起数字游民热潮。根据通讯工具Pumble发布的《2024年数字游民数据》，全球数字游民的数量已达到4000万人(21。 视线回到中国本土。在"内卷"996"的职场环境下，加之突发的全球性公共卫生事件及其带来的技术革新影响，从2020年开始，“数字游民"这一概念伴随著"旷野想象”，在社交平台与媒体报道中逐步升温。 数字游民是一群跳脱者。他们没有遵循主流的工作模式，而是借助数字网络和便携设备将"两点一线"延伸至"远方旷野"。这不仅让他们重新拥有工作与生活的自主权，还能更好地探索自我价值。 为了可以呈现出本土数字游民更加真实全面的状态、挑战与机遇，面向数字游民/创业者及探索者的NCC共居共创社区联合十余个国内外数字游民社区，首次发起《全景式数字游民洞察报告》。希望让更多人看到、关注到"数字游民“这一群体：他们背后代表的创新精神为社会注入了新鲜活力，促使我们重新思考工作与人的关系。 本次报告共分为四个章节，每一篇章都聚焦不同的主题，回应不同的研究问题。 国内数字游民是怎样一群人？（第一章）他们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第二章）他们的工作方式有何不同？（第三章）他们怎样看待未来？有哪些期待和想象？（第四章） 我们将在接下来的内容中逐一探寻这些问题的答案。 研究说明 本报告采取定量调查为主、定性访谈为辅的研究方法，对数字游民进行全景式描幕的同时，结合个体经验，以期更全方位了解数字游民群体。 本报告于2024年4月至5月期间，通过相关数字游民社区的线上渠道发放问卷，最终回收问卷827份，清洗后最终得到有效问卷798份，包含516名"数字游民探索者"和282名“数字游民"。 ，在本报告中，因为设置多选题或非必答题，因此统计的总量百分比可能超过100%或小于100%。 ·本报告于2024年5月期间根据定量研究结构定向招募受访者，在此基础上选取8名受访者以线上形式进行45-60分钟的结构化访谈。在这8名受访者中，有5名是“数字游民"、3名是"数字游民探索者"。在招募过程中，我们也综合考虑到性别、性格与年龄的平均配额与多样化。 ，针对访谈大纲，我们设计了12个结构化的问题，囊括数字游民的进入机制、游牧经历、反馈建议与未来选择这四大主题。为丰富定量报告的细节，本报告将受访者的原话与总结纳入其中，并在征求受访者同意的基础上，以化名的方式呈现。 目录 数字游民的人群画像 06 数字游民"人均弃三",INFP人格最多08相较海外性别比例更均等，四分之一有"硕博学历10在职场中跳望数字游民生活的探索者们13 数字游民的生活哲学 16 追求好的环境，也追求好的"精神家园”17数字游民状态让人上瘾"，七成老游民"拒绝重回坐班22导找答案，随缘定居24 26 数字游民的工作方式 普面临收入阵痛期，但收入逐年增长27高满意度的生活，收获自主与成长28需正视的末来：更多远程工作、更多制度支持30 32 数字游民的未来提问 如何建设更好的数字化社会保障，来对接数字游民在流动中的需求？34如何打造更好的数字化营商环境，以数字游民的工作形态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35如何在数字化带来的流动性中，让乡村更有想象力和吸引力？36数字游民不是一种“业文化”，而是面向未来的解决方案之一 5尾声：在乡野而非庙堂，探寻更多可能38 39 6受访者小传 数字游民认同者（RT）39数字游民探索者(TS）4 04|全景式数字游民河察报告 01数字游民的人群画像 德国社会学家安德雷亚斯·莱克维茨（AndreasReckwitz）在其著作《独异性社会：现代的结构转型》中指出，在文化资本主义与数字技术的推动下，现代社会的个体和集体越来越追求独特性、个性化与不可替代性[3]。这种"独异性"的时代症候，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方式，而数字游民的出现正是这种"追求特性"的直接体现。 这些选择极端移动工作形式（extremeformsofmobilework）的专业群体，能够兼顾旅行爱好和远程工作4，还能借此实现个人价值和职业发展。在各类媒体中，数字游民通常被塑造为快乐的千禧代自由职业者形象，他们摆脱日常琐事，周游世界，在遥远的海滩上用笔记本电脑工作。 鉴于国内"数字游民"的发展情况，本土“数字游民"的概念尚未形成统一的界定，直接套用海外"数字游民"的概念并不完全适合。本报告从主观身份认同出发，以"是否认为自已是数字游民"作为判定标准来描掌国内数字游民的人群画像。 本报告中"数字游民"的典型画像如下： ③人文社科背景，拥有本科及以上的学历 31岁左右，INFP型人格 ④进入职场已有3年以上的时间，但在近1年内求选择成为数字游民 ③大多为信息技术行业，自由职业状态，青崃50人以内的中小规模公司 ③每周工作基本少于5天，目前年收入在20万人民币以内 ?喜爱户外 ③习惯自己做饭 喜欢参与读书会/共学活动 07|全景式数字游民河察报告 数字游民"人均奔三"， INFP 人格最多 中国本土数字游民发展时间较短，整体年龄分布为70后2.13%，80后17.02%，90后71.28%，00后9.57%。平均年龄约为31岁，90后为主，超过半数的人（55.31%）拥有5年及以上的职场经验。与海外数字游民平均年龄35岁的数据相比[5]，国内的数字游民更年轻。 有80%受访者是在3年内成为数字游民的，而在这些人之中，有超过半数的人（54.40%）在近1年内才开始拥抱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 Q：你进入职场多久了？n=282 Q：你成为数字游民多久了？n=282 有趣的是，以"小蝴蝶"和"快乐小狗"为代表的NFP型人格高居榜首。INFP和ENFP人群比例分别为18.78%和16.24%，排名第一和第二。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数字游民们"理想主义者"的倾向。 相较海外性别比例更均等 四分之一有"硕博学历" 在性别比例分布上，男性51.77%，女性46.10%，非二元性别认同者2.13%。Pumble数据显示，海外数字游民中，男性占比62%§；在NomadList公布的实时数据中，男性数字游民占比更是高达82%7。不难看出，国内数字游民群体的性别分布更为均等。 国内数字游民 在学历调研中，四分之一的数字游民拥有硕博学历（25.17%)19.50%的数字游民有过留学经历。主要的留学国家有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新加坡，其中赴美留学生最多，占比36.36%。 数学游民的目常生活是任么样的？我们可以从受访者P的感受中规见一二 XP之前在一家跨境电商公司上班，因为疫情转向远程线上办公，借此机会她开后了在中国泰国之间的游牧生活。她发现，"当通勤2小时节省下来后，我可以呈上去户外活动，吃完早饭就直接回家开始工作..工作完，关上电脑就可以直接去健身了"。灵活弹性的工作让她能更好地安排生活，有更多的休闲时间。 这样的生活习惯，也可以从数据中看出： ·饮食习惯上，相较于叫外卖（28.39%）和下馆子（24.30%），数字游民大多化身为“中华小当家”，喜欢自己下厨做饭(47.31%)。 ·户外运动中，登山徒步（29.07%）、骑行（18.10%）名列前茅；更重要的是，32.62%的人每周能进行户外运动三到五次，部分人甚至每天都会运动。 这些健康活力的生活习惯，不仅让数字游民的身心满足，也反映出他们对生活质量的高追求。 11|全景式数字游民河察报告 Q：工作之外，你喜欢的运动是？n=282 其他3.11% 攀岩10.05% 骑行19.74% 滑雪18.10% 水上运动13.16% 球类运动6.76% 在职场中跳望数字游民生活的 探索者们 还有这样一群青年一一他们尚未完全实现远程工作，但非常向往数字游民这种全新的生活方式，甚至已经开始了一些实践。他们就是"数字游民探索者"。这是一个庞大的潜在数字游民群体，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反映着未来趋向。 “数字游民探索者"的典型画像如下： 31岁左右，INF型人格，理工科，拥有本科及以上的学历背景 2从事信息技术行业，进入职场已有5年以上 每周工作5-7天，习惯在白天工作，目前年收入在20-50万人民币 喜爱户外徒步运动、读书会、共学等活动 虽然过半数的数字游民探索者（52.13%）拥有5年及以上的工作经验，但大多数人是执行人员（60.58%），高层/创始人只占4.47%。 在探索者这一群体中，有17.05%的人进入职场不到一年，远高于数字游民中的职场新人比例（7.45%）。或许是因为越来越多的青年开始意识到，传统的工作和生活并不是唯的选择。 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让人能更好地重新审视自我，重新规划未来。这不禁让我们思考：十年后，工作和生活会是怎样的？流动会成为一种新的常态吗？....这些发问不仅跟个体相关，一定程度上也反应若社会的发展方向。 14|全景式数字游民河察报告 02数字游民的生活哲学 数字游民们将工作与旅行结合，被形容为一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现代游牧者"。这往往简化了数字游民的真实生活。 正如美国社会学家雪莉·特克尔（SherryTurkle）指出，在网络社会中原本紧密的人际纽带趋向松散，人际关系日渐短暂基至虚拟化，人们愈发孤独[8]。更别提本就处于流动中的数字游民，他们的生活比外界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有一些极端的刻板印象要么认为他们是在逃避现实，要么对其生活方式过度浪漫化。前者否认了数字游民群体的自主性，后者则忽略了潜藏的孤独感和不稳定性。然而，数字游民并不是被动的承受者，而是在流动中寻求归属。 追求好的环境 也追求好的"精神家园 间歇的迁徙带给数字游民新体验、新朋友、新视野。过半数（51.42%）的数字游民不确定更换游牧地的频率，流动具有高度随机性；同时，比起几周之内的快速游牧和半年以上的缓慢迁徙，数字游民一般会选择六个月更换一次目的地（23.05%）。 如果以六个月为单位，两次迁徙就是一年，每一次的选择都很重要。 在选择游牧地时，数字游民们重点考虑气候（11.84%）和生活成本（11.41%），其次是文化活动（10.70%）与社区氛围（9.70%）。32.62%数字游民都提及云南省的大理，将其列为最喜欢的游牧地，其次提及浙江省的安吉（7.09%）和杭州（6.03%）较多。 社交媒体上呈现的旅居生活十分诗意，但其背后面临非常多的挑战，包括频繁的分离、浅层的连接和遥不可及的归属感。除了“在哪儿落脚”，“如何缓解独独感“也是数学游民在游牧过程中重点考虑的因素。 在这样的背景下，“数字游民社区"应运而生。数字游民社区通常是指具有相似价值观、兴趣或生活方式的数字游民群体共同居住和活动的空间，有较明确的运营模式，能提供系统化的支持和服务，这帮助数字游民更好地适应游牧地。 在回答中被多次提及的社区有"NCC社区"(大理)、"DNA数字游民社区"(安吉)、"DN余村"(安吉)、"Q*Space"(杭州)、“天星生态村"(成都)以及"四百盒子社区"(南京)。 有趣的是，回答中还涌现出一些小众的地点，如埃及开罗、荷兰海牙、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等。一定程度上能看出数字游民们的游牧足迹宽广多元。 Q：选择游牧地时，你(可能)考患的因素是？ 对于数字游民来说，可以通过社区认识同频有趣的人（28.25%）与在地建立联系最为重要；其次数字游民们也非常关注社区氛围（25.33%）和多样化的社区活动（21.35%）。 在众多的社区活动中，户外活动（26.84%）最受喜爱，其次是更强调"精神联结的读书会/共学（19.50%）。43.97%的数字游民都会积极参与各类社区活动。 受访者Dana是一名占星师，于2023年路上了数字游民的生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