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老龄金融发展研究报告摘要

复旦大学老龄研究院：2023年12月 课题组成员名单 课题组组长： 吴玉韶复旦大学老龄研究院副院长、教授 课题组成员： 张琳琳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青年副研究员胡湛复旦大学老龄研究院副院长、教授周祥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研究生吴敏捷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研究生姬聪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研究生尹思薇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研究生李昊臻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研究生张钰婕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博士研究生 一、中国老龄化的基本特征与老龄金融概念提出 中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达到了14.9%，这意味着中国已经步入中度老龄化社会。在此背景下，年人口数量最多，老龄化速度最快，应对人口老龄化任务最重”的特点？。 人口老龄化已成为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不可忽视且影响深远的因素。鉴于此，2020年10月召开的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这标志着中国老龄事业已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而老龄金融正是加强老年人民生保障和服务供给，增进老年人福证，使中国经济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的惠及全体人民，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手段和有效途径。事实上，2023年11月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已明确指出要“全力推动金融业高质量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做好包括养老金融在内的五篇大文章。因此，为使中国金融体系发展适应未来规重视。 二、老龄金融的内涵、种类、功能、运作机构与模式 （一）老龄金融的内涵 老龄金融是指个人、金融机构和政府等主体利用金融工具进行跨期的资源和福利分配以满足老以及“逐步提升老年人福利水平”“强化老年人权益保障”、“培育智慧养老新业态”等具体举措。为此，通过风险分担和财富管理来保障老年人的福利水平和基本权益、充分利用金融手段助推老龄相关产业的发展迫在眉睫。 与“老龄金融”含义相近的概念是“养老金融”。“养老金融”涵盖了缴费储蓄、托管投资年金及老年保险等所有与养老相关的金融活动。而“老龄”是指年满60周岁后步入老龄阶段的群体因此“老龄金融”关注的是个体在老龄阶段的金融活动。显然，老龄金融关注的对象范围更小，关注的问题更聚焦。 （二）老龄金融的种类 按照当前学界和业界的主流观点，老龄金融可分为以下三类：老龄服务金融、养老金金融和老 龄产业金融。老龄服务金融是指银行等金融机构为老年个体提供便利的、差异化的金融产品和服务，以帮助老年人充分运用金融工具实现风险分担和财富管理目标的金融服务活动。养老金金融是指在社会层面构建的养老保障制度，其目的是为老年人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养老金金融由第一、第二和第三支柱组成：第一支柱是基本养老保险，旨在给退休人员提供最基本的养老保障；第二支柱为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是企业和职工自主建立的补充养老保险制度；第三支柱为个人养老金账户制度，是个人自愿参加的养老金制度。老龄产业金融是指金融机构、实体企业等针对老龄产业进行的投融资活动。 （三）老龄金融的四个功能 老龄金融主要有资金融通、资源配置、财富管理和投资避险、养老规划和保障四个功能。资金融通功能是指将众多的分散资金引导、投资于盈利周期长、前期投入成本较高的老龄产业。老龄金融追求长期收益，能充分运用现有金融市场，通过资金雄厚的金融机构和企业，为老龄产业的前期产品研发、中期改进推广、后期持续运营等阶段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从长远角度推动老龄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资源配置功能是指老龄金融资源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配置。空间上的资源配置功能体现为老龄金融促进经济资源在不同老龄产业之间进行合理配置，形成产业平衡、协同发展效应；时间上的资源配置功能则体现为老龄金融帮助个人实现经济资源从青年期到老年期的跨期配置。财富管理和投资避险功能是指老龄金融为市场参与者提供风险分担和财富保值增值的功能。通过多样化的金融工具和资产配置策略，老龄金融为老年人，政府和企业等相关市场参与者提供分散风险和增加投资收益的机会，最终实现财富的保值增值。养老规划和保障功能是指老龄金融可以为老年人提供基本的经济保障以及个性化的金融规划服务。老年人不仅可以在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下维持稳定的生活水平，还能通过个人金融投顾等方式享受差异化的养老金产品、财务规划建议等金融产品和服务，从而满足老年人不同层次以及不同年龄阶段的财富管理需求， （四）老龄金融的运作机构与模式 在老龄金融的运作框架下，政府主要承担了政策制定、行业监督等职责。在国家战略指引下，政府依据宏观状况对金融部门做出部署，起市场指导作用，即面向个人的金融服务的发展，提出未来要进一步提升针对老年人的金融服务质量，提升老年人群体享受金融服务的便利性。金融机构主要承担老龄金融服务、老龄产业资金支持等职责。不过目前来看，老年人参与金融体系的规模和途径有限，商业银行是老年人群体在投资领域最为重要和普遍的选择。同时，银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能够起到丰富老龄金融的产品种类，并向相关实体企业提供资金支持的作用。老龄产业则提供了餐饮娱乐、医疗保健等老龄消费服务。自前，老龄相关的实体产业仍然处于初步发展阶段，但随着老年人口数量快速上涨，中国未来将构建完备的养老产业链，老龄产业有望迎来高速发展。 三、中国老龄金融的历史演变与相关政策的梳理 中国政府一直积极推动包含老龄金融在内的老龄事业及产业发展。随着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老龄金融相关政策在不同时期的侧重点有所不同。根据政府的政策力度和人口老龄化进程，中国老龄金融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一是中国老龄金融的统筹阶段（2010年之前）。在此期间，中国政府应对人口老龄化的主要工作是完善养老金金融的第一支柱，同时鼓励第二、第三支柱的发展。相较之下，老龄服务金融的发展较为缓慢，1995年国务院仅在《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中提及“各地区和有关部门要在国家政策指导下大力发展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同时发挥商业保险的补充作用”。老龄产业金融的发展几乎为空白。 二是中国老龄金融的发展阶段（2011年-2020年）。2011年，国务院印发了《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4，首次提出了“老龄产业政策”这一概念，并鼓励社会资本进入老龄产业，中国老龄金融进入发展阶价段。同时，政府完善了养老金金融制度，批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正式入市，并开始将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进行系统整合‘；此外持续加强老龄服务金融的发展，推出了住房反向抵押养老保险、养老目标证券投资基金等金融产品，人民银行等多部门明确要求“金融业要充分认识做好养老领域金融服务对于加快养老服务业发展和实现自身转型升级的重要意义”，力争到2025年，基本建成与中国人口老龄化进程相适应，且符合小康社会要求的金融服务体系。 三是中国老龄金融的加速阶段（2021年至今）。在此阶段，中国商业养老金业务、养老理财市场特定养老储蓄业务等得到了快速发展，通过市场化的方式，为老龄人群提供更加适老化、多样化的商业养老保险产品和理财管理服务。随后，中国在2022年11月正式推出了个人养老金制度，扩充了第三支柱养老保险。而对于老龄产业金融来说，2021年11月，民政部、国家开发银行发布了《关于“十四五”期间利用开发性金融支持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的通知》“，明确有关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的重点任务包括居家社区机构养老服务网络建设、智慧养老服务发展、养老服务人才队伍建设三个方面。 四、中国老龄金融的发展现状和趋势预测 （一）中国老龄服务金融的发展现状与趋势预测 中国老龄服务金融的主要产品形式有两大类：一是保险类和银行类产品，这类产品的主要功能是帮助老年人获得安全稳定的养老收入，消除老年人基本的财务忧虑，能够覆盖老年人在医疗服务、日间照料方面的支出。此外，保险类产品还顾确保老年人拥有应对紧急突发状况（如突发疾病）的经济能力。二是证券类和信托类产品，这类产品的主要功能是帮助老年人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提供更高的投资收益，进而帮助老年人在保障基本生活条件的基础上改善生活质量，具体见表1。 在人口老龄化的趋势下，随着政府老龄金融相关政策的出台，中国老龄服务金融未来的发展趋势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老龄金融的产品设计将更加完备、种类将更加丰富；第二，老年人参与金融市场程度更高；第三，机构投资者将主导老龄服务金融，老龄服务金融市场将更加有效。 （二）中国养老金金融的发展现状和趋势预测 中国养老金金融的发展现状存在两个特点：一是养老金资产总额不足，体现为养老金资产占GDP的比重严重偏低。二是养老金三大支柱相对规模严重失衡，体现为第一支柱独大、第二支柱覆盖人群有限、第三支柱刚刚起步的局面。 对于第一支柱来说，在2019年之前，中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规模和累计结余都不断上升并且始终保持“收大于支”的可持续状态；但在2020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总支出在保持上升的同时，总收入和累计结余反而在近10年内首次出现下降，并且出现了“入不敷出”的情况，见图1。在现有的制度安排下，来自人口老龄化的压力不断变大，退休人口逐渐增加和人口预期寿命持续延长将使得第一支柱的收支负担愈发加重，甚至可能影响政府财政的稳健性。 注：由于社保局在2021年起不再公布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具体收支情况，所以图中数据更新至2020年。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 对于第二支柱来说，近十年以来，中国不断有新的企业建立自已的企业年金基金，载至2022年，成立年金计划的企业数量超过12万家，累积基金规模达28亿元，见图2。不过，尽管第二支柱保持发展趋势，但目前无论是基金规模还是覆盖率都远不及政策预期。 注1：左轴表示中国累计基金规模，单位为万亿元。右轴表示中国企业年金收益率，单位为%；注2：数据来源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企业年金基金业务数据摘要》 对于第三支柱来说，中国于2018年起进行了税延型养老保险的试点工作，但由于积累期的税收优惠额度低、领取期税率较高和流程繁琐等问题，税延型养老保险业务规模增长极其缓慢，见图3中的左图。2022年中国开始推行个人养老金政策，个人按照12000元/年的限额标准向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的缴费。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全国开设养老金账户3038万个，储存总额达192亿元，人数与金额都超过了原税延型养老保险百倍以上，见图3中的右图。2023年7月，银保监会宣布税延养老保险试点业务与个人养老金制度衔接，税延养老保险信息平台将于2024年1月1日停止服务。随着覆盖范围不断拓展，个人养老金制度将成为中国养老金金融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强大助力。 （三）中国老龄产业金融的发展现状和趋势预测 从整体发展来看，中国老龄产业金融在2016年迎来短暂的“春天”，此后老龄产业的融资速度开始放缓，尤其是在2019年疫情之后菱靡不振。但是在2021年“十四五”规划后，老龄产业金融迎来了爆炸式增长，与2019年前相比，2022年老龄产业在融资数量较少的情况下，融资金额巨幅增加，达到39.85亿元，见图4。由此可见，中国老龄产业金融目前发展势头正猛，远超过去任何时期。在后疫情时代，随着政府不断出台颁布老龄产业金融相关政策文件，未来老龄产业将继续蓬勃发展，而老龄产业金融也将继续保持迅猛增长态势。 注：左轴表示老龄产业融资项目数量，单位为个，右轴表示老龄产业融资金融，单位为亿元。数据来源：IT桔子数据库。 从不同类型的老龄产业来看，专注于养老服务和养老机构、养老地产等传统老龄产业领域的企业数量多、市值高，反映了传统老龄产业依然占据着产业的领先地位，获得了最多的金融支持，见图5。不过，也需要注意的是，与之前相比，参与智慧养老领域的企业数量已显著增加，其市值也显著扩大，这体现了新兴的智慧养老已经初步形成了规模可观的市场。但是其他非养老服务类老龄产业普遍存在融资困难、进入企业不足等问题。因此，“十四五”规划关注了老龄产业金融不平衡的问题，并出台相应政策，鼓励金融机构积极响应，促进老龄产业蓬勃健康发展。传统的老龄产业仍将继续获得金融大力支持，新兴的老龄产业也将获得额外关注，得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