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净零排放》摘译

-1-2021年10月25日第33期总第506期自然与净零排放【译者按】2021年5月，世界经济论坛与麦肯锡公司发布《自然与净零排放》报告。报告认为，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包括禁止砍伐森林、减少破坏泥炭地等八项潜力较大的措施）是后疫情时代实现“绿色复苏”经济战略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该方案能有效解决气候变化和自然受损双重危机。报告分析了实施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并为高质量实施该方案提出了系列措施建议，包括建立透明的监管机制、改善市场架构、建立有效的供需对接机制、完善绿色金融市场和建立碳排放各相关主体间的信任关系等。赛迪智库知识产权研究所对该报告进行了编译，期望对我国有关部门有所帮助。【关键词】自然净零排放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建议 -2-后疫情时代，在全球复苏与重建背景下，解决气候危机已势在必行。商界与民众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解决气候变化和人类加速破坏自然的问题日益凸出，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是解决上述危机的有效途径，将对环境、社会和经济产生巨大影响，是新冠疫情下全球实现“绿色复苏”经济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化解危机和可持续复苏的需要当前，世界正在逐步摆脱新冠疫情带来的卫生和经济危机，人类面临着多重环境危机，对自然的加速破坏日趋严重，地球上有限的自然资源持续萎缩。目前，高达32%的世界森林面积已被摧毁，40%的无脊椎动物授粉昆虫濒临灭绝，因土地退化导致地表的生产力已下降23%。自然资源的减少反过来加剧了气候变化，连带出淡水资源短缺、空气污染、土壤质量下降及生物多样性减少等问题。气候变化在全球范围内影响深远，且可能以非线性方式扩大。目前世界上有数以千万因环境恶化产生的移民，据估到2050年将有10亿人生活在那些应对环境危机经验不足的国家。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是新冠疫情后实现“绿色复苏”经济战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能增加碳封存、减少温室 -3-气体排放、修复与改善土地管理活动，是缓解气候变化的有效途径。与其他缓解气候变化的方案相比，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在环境与经济效益方面优势显著，一方面它具有环境、社会和经济综合效益，如保护生物多样性、保障供水安全、提供就业岗位；另一方面还有低成本的特点。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还有助于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即提供公平的生存方式、推动教育和平等，改善自然资源管理水平。二、新承诺：企业加快对自然的投资，应对气候变化很多企业制定了净零排放目标，推动低碳战略以应对潜在的商业风险。此类商业风险包括供应链中断和原材料价格波动。投资者也积极采取行动，2020年，世界最大资产管理商黑石公司首席执行官拉里·芬克（LarryFink）发出呼吁，“所有政府、企业与股东都必须应对气候变化”。此呼吁得到了响应，过去一年，作出净零排放承诺的企业数量翻倍增加，且这些承诺中包含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规模与补偿保证也相应上升。当前全球已有超过700家大公司做出净零排放承诺，这意味着到2030年将有约2亿吨二氧化碳碳排放权。同时商界领袖们也直接向自然投资。例如，亚马逊公司在美 -4-国投资1000万美元来恢复160万公顷的森林；雀巢公司在加纳与科特迪瓦共同投资，致力于停止砍伐、修复森林面积；壳牌公司则在荷兰种植了500万棵树木；沃尔玛公司承诺到2040年实现净零排放运营，管理并修复5000万英亩土地与100万平方英里海洋。除了私营部门自愿行动之外，各国政府也纷纷做出承诺。中国是世界最大的碳排放国，已承诺到2060年实现净零排放。如果拜登政府也采取净零排放目标，则世界十大碳排放国家中一半都已做出承诺。总体上，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受到了越来越多关注。尽管目前整体规模还比较小，但发展迅速。2010年，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占碳排放权的10%，2021年约占40%（见图1）。 -5-图1过去十年，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碳排放权额度需求有所增长注1为简单起见报告将所有被列为“农业”的项目作为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然而，在实践中，部分项目不属于自然气候解决方案，例如，通过厌氧消化池减少排放。2造林、再造林与再绿化。3数据从1月—11月，不包括到年底的预测。三、自然：实现净零排放目标的关键将气候变化风险降低到安全水平需要减少或消除二氧化碳排放。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具有显著的减排潜力，且能实现可观的综合效益。（一）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的减排潜力根据减缓气候变化目标的模型，要在2030年实现1.5°C或2°C温控目标，需要在2019年水平上净减少约50%的二氧化碳排放 -6-量，即减少排放量230亿吨。而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可实现该净减排量的三分之一1（图2）。图2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有助于在2030年实现净减排总量的三分之一来源：麦肯锡自然分析本报告研究发现，到2030年，8种潜力较大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2每年总减排潜力可达到102亿吨二氧化碳，经筛选后能达到接近70亿吨二氧化碳的“实际”减排量。其中4种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实现了大部分的减排总量，包括禁止砍伐森林和破坏泥炭地、修复泥炭地、植树造林和种植作物（图2）这些解决方案在世界各地分布不均衡，成本也各不相同（见1随着每种来源的总潜力的接近，获得碳排放权额度日益困难，有鉴于此，“实际”潜力是减排放总潜力的一部分。该潜力筛除了低可行性国家，这类国家有可能由自愿碳排放市场以外的其他机制获得碳排放权额度，如慈善或政府资助。到2030年，此处估算的“实际”潜力是每年67亿吨二氧化碳，根据我们的筛选，其中不包括可行性低的国家的35亿吨二氧化碳，因此，总潜力是102亿吨二氧化碳。28种类潜力较大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包括禁止砍伐森林、减少破坏泥炭地、减少破坏海岸、修复泥炭地、植树造林、种植作物、退耕还林、修复海岸。 -7-图3及图4）。成本主要由潜在土地（机会）成本决定的，因此在土地利用竞争的地区成本会更高。不过，相较于其他二氧化碳减排方案，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成本更低，不需要技术突破就能立即投入使用，优势明显。 -8-来源：麦肯锡自然分析图3世界各地都有低成本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潜力，其中大部分位于南半球 -9-来源：麦肯锡自然分析图4大部分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能够以低成本实现 -10-（二）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的综合效益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对自然投资有吸引力的是，如果开展顺利，该方案在解决生物多样性和气候危机的同时，可以产生大量的综合效益，惠及自然和整个人类。这些效益包括能增强应对气候变化负面影响的能力，创造更多可持续发展机会。例如滨海湿地能够吸收海浪能量，降低洪灾损害，并在暴风来临时提供保护；改善土壤健康度、提高了耕地的韧性；加强消防管理能够缓解野火带来的危害，有助于保护当地居民的财产和收入。针对本报告伍德威尔气候研究中心进行了分析并显示，三种潜力最大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具有较高的环境综合效益，包括碳封存、生物多样性、土壤健康与水质。因此，扩大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规模，解决投资不足的问题，有助于弥补生物多样性的财务缺口。据估算，未来十年的缺口为每年7220亿至9670亿美元。同时，扩大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规模还能够提供重要的创新和学习机会，推动对有益自然的粮食生产与土地利用方式转型，这是未来十年世界各国政府的一项关键任务。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项目还能够为当地就业、卫生和教育创造重要价值。由于大部分低成本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都应用在南半球，实施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项目能够促进私人资本向这些国家流动，进一步产生综合效益，其中很多都属于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 -11-标范畴。综合效益的概念并不新鲜。通过气候、社区与生物多样性（CCB）标准可确定能够产生多重效益的项目，社会信用可进行交易，并获得高于其他信用的溢价。然而，目前交易规模仍较小，且价格偏低。这反映了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面临的主要挑战：自然气候解决方案自然效益的变化性导致其缺乏透明度，这反过来阻碍了需求。简而言之，任何项目带来的综合效益都难以准确确定。首先，每种生物群系的特殊性质有所不同，其间接效果与局部价值也有差异。其次，不是所有自然效益都会覆盖到全球各地。例如，碳封存能使全球公众获益，但改善水质、增加水资源供给仅能带来局部效益。未来，必须首要解决透明度缺乏的问题，这会增加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的效益，尤其能吸引更多投资。 -12-四、发展方向：释放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的潜力自然气候解决方案作为净零排放经济的一部分，具有巨大的潜力；但由于存在一些技术和概念上的障碍、制度失灵和之前的不良经验，许多利益相关者对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的有效性缺乏信心，这阻碍了自然气候解决方案市场规模的扩大。本报告列举出一些关键措施，能有效克服该方案现有的瓶颈和缺陷，为买方、供给方和监管部门提供可参考的做法：一是改进监控技术、建立透明的监管机制；二是改进市场架构；三是建立有效的供需对接机制；四是完善绿色金融市场；五是建立碳排放各相关主体间的信任关系。如图5所示。 -13-图5：释放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潜力的五项关键措施（一）定义净零排放与企业声明净零排放的定义最初是由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在全球范围内达成的。然而，对于如何将全球减排目标转化为企业的具体声明尚未达成共识。有几项倡议正在制定具体的行业减排途径，以量化减排任务的重要时间节点，并推测到2050年全球实现净零目标还剩余得排放量。目前，各企业可以根据不同的碳标签与标准，对碳中和、气候中和、改善气候和碳减排，以及零排放产品提出自己的主张。为扩大需求，企业可根据减排与补偿措施的组合，明确提出具体方案。这要求在共同接受的国际标准组织下，根据科学审核的行业轨迹对各企业进行净零认证。但这种方法还需要时间。农业与土地利用部门采用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推动土地的使用转向可再生和可持续发展。这是最新达成的共识。企业可以利用碳排放权抵消其整体碳足迹，将其作为向净零目标转型过程的临时性措施。整体脱碳后真正不可避免的排放只能通过清除信用抵消，采取该方法的企业可声明实现了净零排放。用这种方式达到气候中和抵消的策略，有助于更早地除碳，但这可能会导致用于关键减排措施（且常出现资金缺乏的情况）的资金转移。关键是，在实施缓解措施之前，各企业除了采取补 -14-偿措施外，要先投资减排增效措施。从市场的角度，全面抵消的额外效益能够充分提振需求，由于实现高质量供给会带来时间上的滞后，如果能越早提供这一信号，就越有机会发挥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的巨大潜力，并为森林及其他生态系统提供关键的资金来源。（二）重视供给的成熟做法近年来，公众舆论和专家对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碳排放权的有效性充满担忧，特别是针对该项目的碳汇还存在很多质疑；另一个普遍忧虑是项目开发方能否保证未来发生砍伐森林、森林火灾、洪水或其他灾害时碳储存的持久性。此外，项目还可能无法满足或支持当地与各相关方的要求。通过国际合作20多年以来产生并交易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碳排放权，在应对上述问题方面已取得很大进展，这些技术在十年前是难以想象的。为推广高质量的供给经验，所有参与者需要重视成熟的做法和技术进步的典型经验，缓解环境和社会危机，从而为后来者设定路线。坚持严格稳健的原则，通过有效沟通与成功案例为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项目提供明确思路、保证和信心。此外，还要重视地方与区域行政部门在可持续土地利用政策方面的成熟做法和所取得的进步。所有灯塔项目都应遵循要求，确保碳汇项目的额外性与持久性，按照严格的监督验证方法，避免碳泄漏、重复计 -15-算，并采取环境与社会保障措施。重要的是，所有现有的成熟做法必须与高森林覆盖率与低森林砍伐率的发展中国家进度同步，确保他们了解并满足当地相关方的要求。除重视成熟做法之外，扩大自然气候解决方案供给还面临如下诸多技术性障碍：融资、定价、地权、验证成本、生物物理能力，上述限制因素可通过扩大需求、增加政策确定性以及改善市场基础设施等措施加以应对。此外，还应继续在财务与技术方面创新，使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更容易启动。（三）释放需求信号创建需求信号能够巩固整个碳市场的定价，并树立对新方法和改进方法的信心。将碳排放大户联合起来，优先纳入较高综合效益的自然气候解决方案碳排放权。建立对未来碳交易市场价格的信心，对释放高完整性自然气候解决方案项目的供给至关重要。增加对碳排放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