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地震经济影响之讨论：在恐惧中寻找机会,在悲伤中寻找希望

2011年3月31日 第1页，共17页 在恐惧中寻找机会 在悲伤中寻找希望 ——日本大地震经济影响之讨论 莫倩1 高善文2 2011年3月31日 内容提要 日本东北部大地震的经济影响不能低估。对日本国内来说，短期内地震会造成日本经济增长和投资的减速，但随后将反弹到高于趋势增速的水平，然后再缓慢回落。 日本大地震的国际影响可能更为深远、强烈。短期内，由于供应链的扰动，处于其供应链下游的行业和企业受损，处于其供应链竞争位臵的企业和行业受益；供应链恢复后这一影响就会逆转。 在长期内，由于重建需求的影响，基建相关行业受益。地震导致供应能力永久受损的行业受益（例如如果电力供应长期不能完全恢复，则电力密集型行业如中国的电解铝就会受益）。此外，考虑到核辐射和电力的长期中断，以及日本第三大国的地位，这次地震的影响也许比神户地震的影响更大，持续时间也更长。 日本大地震引发的核辐射危机给全球核电事业的发展带来了很大变数。短期 1 高级宏观分析师，moqian@essence.com.cn，S1450511020021 2 首席经济学家，gaosw@essence.com.cn，S1450511020020 2011年3月31日 第2页，共17页 辐射的不确定性对日本进出口贸易和人员流动会有强烈扰动，经济影响本质是日本在饮用水、食品和电力等诸多领域供应能力暂时或长久的受损，这会带来日本进口需求的扩大。此外，核电的关键影响是本已紧张的石油市场的基本面和预期会变得更加紧张，替代的清洁能源也会长期受益。 日本作为自然资源匮乏、人口众多的岛国，在重大灾害之后往往会发生很大的转变。日本的明治维新（黑旗事件）、关东地震和战败都给其历史带来重大影响，关键是因为危机环境提高了日本寻求共识文化中的决策能力和动员能力，并反馈为自信心的增强。 然而日本目前面临的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社会创新愿望不强，许多部门长期受到保护，要走出新路除了环境带来的有利机遇外，还需要强有力的政治领导，这是其目前非常缺乏的。这次地震是否会成为日本社会和经济改革的契机，仍需要持续的观察。 2011年3月31日 第3页，共17页 引言 2011年的全球经济稳健地走在复苏的道路上，但与08、09和10年一样，今年看起来仍然属于并不太平的一年。在3月10日，中国云南盈江地区发生了5.8级的地震； 3月11日，日本发生了历史上最强的9级大地震；3月24日，缅甸发生了里氏7.2级的地震。 进一步考虑中国在2008年发生的8级汶川地震，智利在2010年发生的8.9级的地震，尽管人们对于地震相关的领域、特别是地震预测领域仍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然而看起来，近来环太平洋和地中海—喜马拉雅这两大地震带的活动似乎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活跃。因此我们有必要借此次日本地震之机，来探讨地震的一般性影响和此次地震的几点特殊影响。 时隔3月11日的地震已有近20天之余，此次地震的影响亦在逐步体现。那么，地震的一般性的影响是什么？此次日本地震究竟会给日本经济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哪些行业可能遭受比较严重的影响？其对全球经济增长和全球金融市场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随着近来核危机的升级，全球核能的前景又将如何发展？以上问题都会在下文有所涉猎。 从近一百余年的历史来看，日本作为一个自然资源匮乏、人口众多的岛国，在重大灾害之后往往会发生很大的转变。例如，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之后，日本国内极端势力抬头，走上了军国主义的道路；1945年遭受原子弹攻击并战败之后，日本又走上了几十年的和平发展之路。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日本经济深陷增长停滞和通货紧缩压力，这次地震是否会成为日本浴火重生的机会？还是就此以后一蹶不振？让我们拭目以待。 2011年3月31日 第4页，共17页 一、日本大地震对日本国内的影响 （一）从总供需视角分析地震影响 地震最直接的后果是通过资本存量的损毁和劳动力的数量、技能下降使经济的供应能力下降，总供应曲线会向左移动。 对总需求的影响则需区分救灾阶段和重建阶段。在救灾阶段，与正常商业活动联系密切的投资需求下降，正常消费受到抑制，但其它地区居民的经济捐赠会刺激总体消费，因此消费的方向并不明确；在重建阶段，投资需求将出现较大的加速和上升，消费需求也会出现恢复和加速。 综合供求方面的变化，比较确定的结论是： 1、地震会造成日本国内通货膨胀压力的上升。很多工业品价格是全球决定的，而地震的冲击是短期的，因此在大多数时候很可能看不到普遍而持续的通货膨胀压力上升。 在救灾阶段，基本生活物资如食品、饮用水和服装帐篷等的价格将明显上升，相应的进口需求也会非常强劲。 日本在电子产品、汽车领域具有上游地位，地震对这两类产品价格的短期冲击也非常强。 2、地震会造成短期内经济增长和投资的减速，但随后将反弹到高于趋势增速的水平，然后再缓慢回落。 （二）案例研究 2011年3月31日 第5页，共17页 我们在2008年中评估汶川地震的经济影响时，曾梳理过若干自然灾难的案例。这些案例基本符合我们上文的理论分析结果。 案例1：日本神户地震 1995年1月17日，日本神户发生７.2级地震，死亡人数达到5466人，3万多人受伤。受灾人口达到140多万人，占日本总人口约1.1％。主要灾区阪神地区GDP占日本约23％。官方估计神户地震造成经济损失960亿美元，占当年GDP1.8％。 考虑到主要灾区在日本经济活动中的重要地位，神户地震显然明显影响了当季的经济活动，1995年1季度的GDP增速和投资增长为前后5个季度中最低数；但实际上当年GDP和投资增长较前一年则出现明显的加速。此次地震对CPI通胀似乎无明显扰动。 日本 1994Q3 1994Q4 1995Q1 1995Q2 1995Q3 1994年 1995年 1996年 GDP增长率 2.53 2.05 1.56 1.79 1.66 1.13 1.88 3.62 固定资本形成 0.50 1.97 -1.52 -0.03 0.84 -1.38 0.60 7.04 CPI 0.00 0.84 0.20 -0.03 0.03 1.24 0.71 -0.09 案例2：台湾集集地震 1999年9月21日，台湾发生7.6级地震，地震造成13711人伤亡，其中死亡2405人，伤11306人。10万人无家可归，占台湾总人口0.5％。地震袭击台东主要发达地区，其中地震中心区域台中县和南投县GDP占台湾省7.6％，受灾严重的区域GDP占台湾省超过50％。造成损失92亿美元，占GDP3.3％。 同日本地震一样，台湾地震对台湾经济增长也造成明显影响，当季GDP大幅减速1.8个百分点，较前后两个季度均明显较低。但当年台湾GDP仍然加速1.2个百分点。同样，地震导致当季投资增长大幅减速，但是之后很快出现明显反弹， 2011年3月31日 第6页，共17页 其中2000年投资较1999年加速近6个百分点。 从价格层面看，地震似乎对短期内通胀水平造成一定压力，地震当季（1999年3季度）CPI较前一季度上升0.04个百分点，地震后第二个季度（1999年4季度）继续上升0.49个百分点。由于地震导致新竹工业园停产，导致全球本已高涨的内存等电脑配件价格雪上加霜。 台湾 1999Q1 1999Q2 1999Q3 1999Q4 2000Q1 1998年 1999年 2000年 GDP增长率 4.75 6.72 4.89 6.60 8.00 4.55 5.75 5.77 固定资本形成 0.04 3.50 1.25 5.88 10.92 8.94 2.94 9.02 CPI 0.67 -0.15 0.30 -0.11 0.85 1.68 0.18 1.25 案例3：美国卡特里娜飓风 美国于2005年8月遭受卡特里娜飓风袭击，Alabama，Florida，Louisiana和Mississippi州受灾，灾区GDP占美国GDP约2.2％，飓风造成损失1000亿美元，占GDP0.3％，减少40万个就业机会。 美国飓风袭击的地方经济占全国比例较低，因此飓风对GDP增长没有明显影响。飓风当季和灾后重建对全国投资增长也没有明显影响。 但是飓风袭击导致原油价格高涨并可能推高当期的通胀水平。灾区墨西哥湾是美国的主要原油生产和炼油地区。根据美国石油公司与能源部报告，飓风导致炼油量约230万桶原油的炼油产能关闭或减产，占美国全部产能的10％；并导致美国原油减产近四分之一。受此冲击，8月份，本已高涨的原油价格急速上涨，西德克萨斯轻质原油价格由58美元上涨至65美元，上涨11％左右。这一定程度影响通胀，导致当季CPI同比涨幅上升0.9个百分点。但之后随着原油价格的回落，CPI涨幅也逐季回落。 2011年3月31日 第7页，共17页 美国 2005Q1 2005Q2 2005Q3 2005Q4 2006Q1 2004年 2005年 2006年 GDP增长率 3.18 3.01 3.22 2.88 3.31 3.64 3.07 2.87 固定资本形成 9.93 3.85 3.60 5.25 5.01 9.74 5.60 2.69 CPI 3.02 2.91 3.80 3.76 3.71 2.67 3.37 3.23 案例4：中国汶川大地震 2008年5月12日，四川省遭受8.0级强地震，地震重灾区包括成都市（都江堰市，彭州市）、德阳市、绵阳市、广元市以及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地震造成近7万人死亡，37万多人受伤。2006年底，重灾区人口1448.5万人，占四川省总人口16.6％，占全国人口1.0％。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2007年四川省GDP占全国4.2％，其中主要受灾地区，其GDP占全国比例约0.7％；四川省第二产业GDP占全国3.8％，其中灾区第二产业占全国约0.7％。主要灾区2006年猪肉产量占全国比例仅1.8％，粮食产量占全国比例约1.0％（表1，表2）。 汶川地震灾区经济规模相对全国经济的比例与美国卡特里娜飓风的灾区经济规模占美国经济的比例相当，甚至可能更低，比日台地震地区的经济相对规模则小得多。因此，汶川地震对于全国经济总量的影响（包括短期和中长期的经济和投资增长等等）相当有限。实际上，从当年中国经济增长和通胀等总量层面的数据来看，汶川地震的影响几乎是可以忽略。 表1：2006年灾区猪肉粮食产量占全国比例 灾区产量占四川省产量比例 四川省产量占全国比例 主灾区产量占全国比例 成都市* 德阳市 绵阳市 广元市 阿坝自治州 猪肉 2.7% 4.8% 5.6% 4.2% 0.4% 10.4% 1.8% 粮食** 2.0% 5.8% 6.5% 4.1% 0.5% 5.3% 1.0% *：考虑到成都市受灾地区主要集中在都江堰市和彭州市，因此成都市产量按照这两个受灾市土地面积折算估计。 2011年3月31日 第8页，共17页 **：此处粮食包括谷物（稻谷，小麦和玉米）、豆类以及薯类。 数据来源：2007年四川省统计年鉴，2007年中国统计年鉴，安信证券 表2：2006年灾区GDP和第二产业GDP占全国比例 灾区产量占四川省产量比例 四川省产量占全国比例 灾区产量占全国比例 成都市* 德阳市 绵阳市 广元市 阿坝自治州 GDP 1.5% 6.2% 6.5% 1.9% 1.0% 4.1% 0.7% 第二产业 3.4% 7.7% 6.5% 1.4% 1.0% 3.7% 0.7% *：成都市只考虑受灾较严重的都江堰市和彭州市的GDP 数据来源：2007年四川省统计年鉴，2007年中国统计年鉴，安信证券 （三）日本大地震对日本国内经济的影响 3月11日日本发生的9级地震是日本历史上最强的地震，目前核辐射的控制仍在进行中，尚难准确评估，但地震和海啸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