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FD季报】结构修复、经济韧性与政策支持——2023年度国内宏观经济

中国宏观金融NIFD季报主编:李扬殷剑峰张旸 王蒋姜2022 年 4 月国内宏观经济NIFD季报主编:李扬张平杨耀武2024 年 3 月 《NIFD季报》是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要的集体研究成果之一，旨在定期、系统、全面跟踪全球金融市场、人民币汇率、国内宏观经济、中国宏观金融、国家资产负债表、财政运行、金融监管、债券市场、股票市场、房地产金融、银行业运行、保险业运行、机构投资者的资产管理等领域的动态，并对各领域的金融风险状况进行评估。《NIFD季报》由三个季度报告和一个年度报告构成。NIFD季度报告于各季度结束后的第二个月发布，并在实验室微信公众号和官方网站同时推出；NIFD年度报告于下一年度 2 月份发布。 I 结构修复、经济韧性与政策支持 摘 要 2023年，中国顶住外部压力、克服内部困难，经济总体回升向好，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上年增长5.2%，季度经济增长的波动性较前三年明显减小。从拉动经济增长的动力来看，最终消费实现了较快增长，叠加货物和服务净出口下降，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大幅提升；房地产投资下降幅度较大，制造业投资具有一定韧性，与基建投资共同托举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由正转负，但随着上年基数下降，8月份以来外贸进出口同比降幅收窄。 2024年，全球通胀预计将仍趋于下行，经济增速也将较2023年有所放缓。部分发达国家表现出来的经济韧性，在2024年可能减弱，失业率上升和经济增速放缓幅度可能超预期，我国货物贸易出口可能仍将受到影响。在通胀较快下降、经济增速面临一定压力的情况下，2024年部分发达经济体降息幅度可能超现有预期。这对国际资本流动、人民币汇率以及我国货币政策调整空间均会产生一定影响。 2024年，我国一些行业仍存在较大修复空间，居民收入增长稳定性进一步加强有利于最终消费率提升和内生动力增强，同时我国财政和货币政策空间充足；但也应认识到经济发展也存在一些需要克服的困难和挑战。综合来看，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有利条件强于不利因素，经济回升向好的态势不会改变，对此应充满信心。预计2024年中国GDP增速可能在5%左右，第一、二、三、四季度的GDP同比增速可能约为4.6%、5.2%、5.0%、5.2%，GDP季度增长的稳定性进一步增强，这有利于降 本报告负责人：张平 本报告执笔人： ⚫ 杨耀武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经济增长与金融实验中心研究员 ⚫ 张平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 【NIFD季报】 全球金融市场 人民币汇率 国内宏观经济 宏观杠杆率 中国金融监管 中国宏观金融 中国财政运行 地方区域财政 房地产金融 债券市场 股票市场 保险业运行 机构投资者的资产管理 II 低居民收入增长的波动性。物价走势方面，预计2024年CPI同比将呈现年初较低、年中回升的态势，全年可能与上年基本持平；PPI同比跌幅则有望较上年收窄。 2024年是新中国成立75周年，是实施“十四五”规划的关键一年。从目前形势看，全球经济仍在疫后修复期，世纪疫情冲击所形成的涟漪正在逐步减弱，但影响还在。全球居民消费结构向疫情前趋势回归的进程尚未结束，这一方面会带来经济回升的动力，另一方面也会造成一些行业下行的压力；同时，由于疫情防控政策调整时间上的差异，大国之间的经济周期不同步仍相当明显。在此背景下，应高度重视扩大内需以有效对冲外需增长乏力的影响。 目 录 一、2023年中国经济运行回顾 ............................................................... 1 二、2024年中国经济展望 ....................................................................... 4 （一）中国经济发展可能面临的外部环境 ...................................... 4 （二）2024年中国经济回升向好的态势不会改变 ......................... 8 （三）2024年中国经济运行可能的基本态势 ............................... 11 三、强化宏观政策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 .............................................. 14 1 一、2023年中国经济运行回顾 2023年，中国顶住外部压力、克服内部困难，经济总体回升向好，国内生产总值（GDP）超过126万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5.2%；以2019年为基期，近四年平均增速为4.7%；以2021年为基期，近两年平均增速为4.1%。分季度看，2023年第一、二、三、四季度GDP实际同比增速分别为4.5%、6.3%、4.9%、5.2%，经济增长的波动性较前三年明显减小。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上涨0.2%，涨幅较上年下降1.8个百分点；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PPI）下降3.0%，上年为上涨4.1%。环比来看，2023年PPI有7个月下降、3个月持平，仅2个月上涨，存在一定下行压力。 中国城镇调查失业率月平均为5.2%，比上年下降0.4个百分点，与2019年基本持平；城镇累计新增就业1244万人，比去年多增38万人，实现了全年城镇新增就业1200万人左右的目标。受一些发达经济体继续加息但节奏放缓等因素影响，人民币兑美元先较快贬值后逐步趋稳并小幅回升，美元兑人民币中间价年初为6.95，年中一度攀升至7.23，年末降至7.10左右，全年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均值较上年贬值4.6%，人民币兑欧元、英镑全年分别贬值8.1%、6.0%，但在日本央行继续保持宽松货币立场的情况下，人民币兑日元升值1.8%。 从拉动经济增长的动力来看，一是受线下消费场景较快恢复和居民出行明显增多影响，最终消费实现了较快增长，叠加货物和服务净出口下降，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大幅提升。在疫情影响逐步消退的情况下，居民外出餐饮消费较快增长、居家生活必需品消费增速明显下降，在购置税减免等因素推动下，汽车类消费增速提高，但受房地产市场仍较疲弱影响，一些地产后周期商品消费下降幅度较大。2023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拉动GDP增长4.3个百分点，比上年提高3.1个百分点；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达82.5%，较上年提高43.1个百分点，也大幅高于2017~2019年平均59.5%的水平。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7.2%；其中，餐饮收入同比增长20.4%，拉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2.0个百分点，除餐饮以外的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同比增长5.8%，增速明显低于餐饮收入；从限额以上单位大类商品零售额来看，随着疫情影响逐步消退，一些居家生活必需品消费增速明显下降，如：粮油、食品类、饮料类、日用品类、中西药品类零售额增速分别降至5.2%、3.2%、2.7%、5.1%，比2020~2022年平 2 均增速分别下降4.6、9.9、4.2、4.9个百分点；与出行密切相关的商品零售额增速提高，如：服装、鞋帽、针纺织品类、石油及制品类零售额增速分别为12.9%、6.6%，比2020~2022年平均增速分别高出13.4、2.2个百分点；在购置税减免等因素的推动下，汽车类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5.9%，比2020~2022年平均增速高出3.8个百分点；同时，在房地产市场销售仍较疲弱的情况下，建筑及装潢材料类商品零售额下降7.8%，比2020~2022年平均增速低了11个百分点。 虽然，线下消费场景在疫情影响消退后较快恢复，但网上实物商品零售额增速仍然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表明网上购物的便利性以及疫情加速的生活数字化转型并未因疫情消退而出现反转。2023年，全国网上实物商品零售额比上年增长8.4%，增幅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高出1.2个百分点，网上实物商品零售额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达到27.6%，比上年提高0.4个百分点。 二是房地产投资下降幅度较大，制造业投资具有一定韧性，与基建投资共同托举固定资产投资增长。2023年，我国资本形成总额拉动GDP增长1.5个百分点，比上年提高0.1个百分点；资本形成总额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28.9%，较上年下降17.9个百分点，较疫情前的2017~2019年平均水平低了8.3个百分点。从固定资产投资来看，2023年，我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比上年增长3.0%，增速比上年下降2.1个百分点；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6.4%，增速比上年加快1.5个百分点。分类别看，在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以及预期调整的情况下，我国房地产投资同比下降9.6%，降幅较上年仅收窄0.4个百分点；制造业投资，一方面受到出口增速下降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也受到企业技改投资和进口替代需求增加的向上拉动，同比增长6.5%，增速比上年下降2.6个百分点，但进入四季度以来，制造业投资增速逐月提升，显示出一定程度的韧性；基建投资作为拉动投资增长和稳定经济大盘的重要力量，全年同比增长5.9%，增速虽比上年下降3.5个百分点，但较2020~2022年平均增速高出2.4个百分点，基建投资与制造业投资共同托举了固定资产投资增长。 三是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由正转负，但随着上年基数下降，8月份以来外贸进出口同比降幅收窄。2023年，中国实现货物进出口总额5.94万亿美元，同比下降5%；其中，出口总额为3.38万亿美元，同比下降4.6%，进口总额为2.56万亿美元，同比下降5.5%，货物贸易顺差为8232亿美元，比上年下降544 3 亿美元。受居民出境旅行增多以及货物贸易运费高位回落影响，我国服务贸易逆差较上年扩大。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布的数据，2023年前三季度，我国国际收支口径的服务贸易逆差为1684亿美元，较上年同期扩大1067亿美元。2023年，货物和服务净出口拖累GDP下降0.6个百分点，上年为拉动GDP增长0.4个百分点；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11.4%，上年为13.8%；2023年8月以来，在上年同期基数降低的情况下，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降幅收窄，12月转为增长1.4%，但近两年同期平均增速有所下降。2023年，我国货物贸易增速下降可能主要有以下原因：一是在一些发达经济体居民服务消费占比向疫情前回归的过程中，全球货物贸易量增速趋于回落。二是在较多国家货币政策继续收紧的背景下，全球通胀趋于下行，使得价格上涨因素对我国出口额的带动作用下降。三是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布局逐步调整背景下，一些国家的消费品出口对我国产生了一定的替代作用。 从生产端看，2023年中国工业经济增速较前三年平均水平有所回落；一些接触型聚集型服务行业实现了较快修复，结构性修复的态势非常明显。2023年，全国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4.2%，比上年提高0.8个百分点，但较2020~2022年平均增速低1.2个百分点。新冠疫情暴发后，我国高效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国内生产特别是工业生产较快恢复，叠加海外供需缺口扩大，2020~2021年，我国工业增加值年均增速为6.3%，高于2019年4.8%的水平，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关键力量；2022年，随着海外供需缺口收窄和国内疫情的扰动，我国工业增加值增速已回落至低于疫情前水平；2023年，在外贸出口下降和服务业较快修复的情况下，我国工业增加值增速不仅低于GDP增速也低于前三年平均水平，工业生产总体走弱。我国工业生产走弱在工业产能利用率中也有所反映，2023年，我国工业产能利用率为75.1%，较上年降低0.5个百分点，比2021年的高点低2.4个百分点；其中，制造业产能利用率较上年下降0.5个百分点，比2021年降低2.5个百分点，采矿业产能利用率较上年下降1.2个百分点，比2021年降低0.6个百分点，仅有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产能利用率较上年提高0.2百分点，但仍比2021年低2.0个百分点。在工业经济增速慢于整体GDP增速的情况下，2023年我国工业增加值占GDP之比为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