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第12期养老金融评论

2023年第12期（总第97期） 董克用等：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现状、问题与优化路径吴玉韶：破局“中国式”养老多元责任主体应发挥合力娄飞鹏：做好养老金融这篇大文章曹德云：携手共进助力个人养老金高质量发展甘为民：五大驱动力夯实高质量养老投资体系施文凯等：从住房公积金到个人公积金：公积金与养老金协同改革研究刘德浩商业保险机构参与长期护理保险经办的实践与思考 养老金融50人论坛www.caff50.net 养老金融50人论坛简介 养老金融50人论坛(CAFF50)由董克用教授联合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等多家机构共同发起，于2015年12月9日正式成立。论坛成员由政界、学界和业界具有深厚学术功底和重要社会影响力的人士组成。论坛主要关注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和养老产业金融三部分内容，致力于成为养老金融领域的高端专业智库，旨在为政策制定提供智力支持，为行业发展搭建交流平台，向媒体大众传播专业知识。随着对养老金融研究的深入，为了促进产业落地，贵州国康养老金融研究院于2021年1月29日在北京宣布成立，致力于将自身建设成为一流、综合、专业的养老金融智库。 论坛学术顾问： 潘功胜王忠民胡晓义宋晓梧 论坛秘书长： 董克用 常务副秘书长： 张栋施文凯 副秘书长： 孙博王赓宇 《养老金融评论》简介 《养老金融评论》是养老金融50人论坛月度官方刊物，秉承“专业性、前瞻性、国际性”的学术理念，以“为政策制定提供智力支持，为行业发展搭建交流平台，向媒体大众传播专业知识”为宗旨，重点反映论坛成员的学术成果与观点；跟踪国际理论前沿与实践动态；探讨中国养老金融改革与发展，促进养老金融领域交流与融合。我们诚挚欢迎业界、学界的专家踊跃撰稿，为我国养老金融发展贡献智慧。 《养老金融评论》编委会 主编： 董克用姚余栋 执行主编： 张栋孙博 编辑组成员： 施文凯于东浩陈瑶刘佳星 目录 【本期重点关注】 董克用等：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现状、问题与优化路径......4吴玉韶：破局“中国式”养老多元责任主体应发挥合力................21娄飞鹏：做好养老金融这篇大文章......................................................28曹德云：携手共进助力个人养老金高质量发展................................31甘为民：五大驱动力夯实高质量养老投资体系..................................37施文凯等：从住房公积金到个人公积金：公积金与养老金协同改革研究...........................................................................................................43刘德浩：商业保险机构参与长期护理保险经办的实践与思考..........59【CAFF50大事记】 2023年11月CAFF50动态...................................................................67 导读：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做好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发展养老金融被首次列入中央会议，并被列为金融重点工作。养老金融是指为了应对老龄化挑战，围绕着社会成员的各种养老需求所进行的金融活动的总和，包括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养老产业金融三部分。养老金融的发展对于提供养老保障、促进经济发展和维护社会稳定具有重要意义。 本期《养老金融评论》重点关注如下内容：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中国人民大学董克用教授分享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的现状、问题与优化路径；养老金融50人论坛核心成员、复旦大学老龄研究院吴玉韶教授提出破局“中国式”养老需要多元责任主体应发挥合力；养老金融50人论坛特邀研究员、中国邮政储蓄银行战略发展部研究分析处研究员娄飞鹏阐述如何做好养老金融这篇大文章；养老金融50人论坛核心成员、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分析个人养老金如何高质量发展；养老金融50人论坛核心成员、平安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甘为民提出五大驱动力夯实高质量养老投资体系；养老金融50人论坛常务副秘书长、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施文凯分享公积金与养老金协同改革研究；养老金融50人论坛特邀研究员、海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刘德浩教授分享商业保险机构参与长期护理保险经办的实践与思考，以飨读者。 董克用等：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现状、问题与优化路径① 人口老龄化是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重大挑战，对社会、经济、金融等诸多领域产生深远影响。中国自从2000年正式步入老龄社会以来，经历了20多年相对缓慢、稳定的老龄化增长阶段，未来将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对老年人的养老生活以及整个社会的养老事业将带来严峻的挑战。具体来看，老龄化会导致传统家庭养老功能弱化转而更多依赖个人以及社会化的方式，但在老年抚养比增加的前提下社会化的养老也面临着风险。与此同时，随着社会进步和居民生活水平提 高，老年人将面临多元化的养老需求，这些需求既表现为满足日常生活消费的经济需求，也表现为满足医疗、护理等方面的服务需求，而对于个体来说，这些需求的满足都需要一定的养老财富作为基础。因此，迫切需要国家、社会、家庭和个人共同努力，构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养老财富储备体系，为满足多元化的养老需求打好经济基础。 在此背景下，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2019年，《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印发，明确提出要夯实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社会财富储备，通过扩大总量、优化结构、提高效益，实现经济发展与人口老龄化相适应。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要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完善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制度，发展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养老财富储备体系建设已经成为未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一项具有国家战略意义的工作。 一、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构成及其发展现状 促进老年群体有效融入社会并分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是中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目标之一。从这一目标的实现路径来看，老年收入保障是关键。早在1982年维也纳世界老年人大会（World Assembly on Aging，Vienna 1982）上，保障和维护老年人收入的重要性就得到了充分强调，提出了“保障（老年人）收入意味着作为一种公共政策应该确保老年人有足够的收入支付某一特定社会的最低标准的生活费用”。 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的完善程度是决定着老年群体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的关键指标。在老年人需求的各个层次中，收入保障是 其最重要的内容。从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的发展历程来看，来自家庭等非正式支持系统和来自政府及其他社会组织的正式支持系统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一）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的主要构成 根据美国的HRS（Health and Retirement Study）以及欧洲的SHARE（Survey of Health，Ageing and Retirement in Europe）等有关收入调查方式的研究，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通常可以分为私人收入来源和公共收入来源（表1）。其中私人收入来源主要包括劳动收入、财产性收入和私人转移支付（家庭其他成员供养）；公共收入来源主要体现为社会养老保险、最低生活保障金等公共转移支付方式。 劳动收入。老年群体的劳动收入指的是劳动者在达到领取退休金年龄之后，继续从事有劳动报酬的活动而获取的收入，主要包括工资性收入、商业收入、副业收入等。通常情况，老年人退休后依旧通过劳动获取收入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没有离退休金或养老金，二是退 休金或养老金偏低，为提高退休后的收入水平而进行劳动，此外还有一些其他包括参与社会生活需求等原因。 财产性收入。老年人财产性收入指的是老年人在自己拥有的动产（如银行存款、有价证券）和不动产（如房屋、车辆、收藏品等）基础上所获得的收入。包括在自有资产的基础上通过投资、租赁等方式获得的额外收入，如出让财产使用权所获得的利息、租金、专利收入，财产营运所获得的红利收入、财产增值收益等。 家庭成员供养（家庭内部转移支付）。家庭其他成员供养通常是子女对老年人的经济供养，也包括其他家庭成员的经济支持。中国作为儒家文化影响下的大国，养儿防老、孝道养老等传统文化根深蒂固，依靠子女或其他家庭成员供养依然是老年人的重要经济来源。 社会养老保险。包括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和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是指国家立法强制征收社会保险费，并形成养老基金，当劳动者退休后向其支付退休金，以保证其基本生活需要的社会保障制度；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是指由城乡居民自愿参与，个人缴费、集体补助、政府补贴共同形成养老基金，参保者年满60周岁可以领取相应的养老金待遇的制度设计。随着中国养老金制度的不断完善，养老金已日益成为广大老年群体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最低生活保障金。最低生活保障金是指国家对家庭人均收入低于当地政府公告的最低生活标准的人口给予一定现金资助，以保证该家庭成员基本生活所需的社会保障制度，是为贫困人口提供的一种救济， 是低收入老年人口收入的重要来源。 （二）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的发展状况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以及养老金体系改革的持续推进，中国老年人养老财富储备体系也在不断完善，老年群体的养老财富水平也有了较为显著的提升。但随着经济社会背景的变化，尤其是人口老龄化的逐步加深，老年人养老财富来源渠道有了较为明显的变化（表2）。 1.老年收入渠道日益增加，劳动收入占比下降 在传统自给自足观念影响下，身体健康时通过自身劳动获取相应收入，身体状况弱化以至于不能参加劳动时通过子女和其他家庭成员供养，是中国老年群体的重要收入来源。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和社会的不断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老年就业政策和环境有了较好的保障，老年人力资源受到较高的重视，加之老年群体一般具有较为丰富的工作经验，对用人单位有一定的吸引力，同时许多老年群体年老后仍有较长一段时间处于健康状态，有能力继续从事相应的工作。在此背景下，中国老年群体劳动收入占整个收入来源体系中的比重相对 较大，是老年收入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近年来老年人劳动收入占整体收入的比重呈现出下降趋势，可能是由于：一方面，随着中国社会保障体系的逐步完善，城乡老年人都有了更多的收入来源，相比继续劳动有了享受闲暇的条件；另一方面，老龄化会伴随高龄化、失能化，身体机能的下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老年人通过继续劳动获取收入来源的可能性。 2.养老金体系不断完善，养老金收入显著增加 在建国初期及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养老金体系发展很不完善，只覆盖了很少的一部分人群，广大农村居民、城镇居民、城镇私营企业员工都没有被覆盖，养老金保障能力极其有限。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推进，中国养老金体系也逐步完善，覆盖面和保障水平也在不断提升。在覆盖面上，1991年《国务院关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国发〔1991〕33号）通过试点意见开始将民营企业职工纳入正式的养老金体系中；1997年《国务院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国发〔1997〕26号）正式决定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将覆盖面逐步扩大到城镇所有企业及其职工；2005年《国务院关于完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国发〔2005〕38号）进一步通过制度完善建立了现行的城镇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确定了统一的参保方式和缴费方案；2009年《国务院关于开展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试点的指导意见》（国发〔2009〕32号）决定将农村居民纳入正式的养老金体系；2011年《国务院关于开展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试点的指导意 见》（国发〔20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