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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甲醇进口来源国变化背后的故事:细微之处见真章

2023-09-25杨怡菁恒力期货�***
中国甲醇进口来源国变化背后的故事:细微之处见真章

细微之处见真章 ——中国甲醇进口来源国变化背后的故事 2023.9.25 中国甲醇进口量在2019年剧增并突破1000万吨,录得约1090万吨。以此为界限,2019至今的甲醇年进口量居高,较2019年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其中,因伊朗放量受阻+海外需求受疫情影响而转弱,导致大量甲醇涌入中国,2020年进口量高达1301万吨,年增速录得46.64%。至2022年,甲醇进口量约1219万吨,年增速录得8.64%。 分区域来看,中东、东南亚、大洋洲(新西兰)、美洲仍是我国四大主流进口来源区域。截止2022年,中东进口占比半数以上并逐年抬升至75.82%;东南亚进口占比自早年的10%缓慢下降至3.42%,合计约42万吨;大洋洲(新西兰)进口占比7.77%,合计约95万吨;美洲进口占比11.96%,合计约146万吨。 进口大区占比变化体现出我国对中东货源依赖度的提升,同时新西兰、东南亚在我国的市场份额受到一定挤压。另外,在2023年1-7月期间,其他区域进口量已增至41万吨,主要以俄罗斯货源为主,是我国自2022年以来新增的进口来源国。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一、中东进口量增长:投产+制裁,伊朗体量渐增 中东作为我国进口的最主要的来源地,2022年合计进口约925万吨。其中,伊朗进口占中东比重自2018年四季度起从50%以上降至30%以下,2021年伊朗占比中东仅5.64%,而阿联酋、 阿曼进口量明显增加,沙特进口量小幅增长,卡塔尔进口量缩减。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实际上,由于美国对伊朗制裁——美国18年5月退出伊朗核协议、18年11月限制伊朗石油化工产品出口等,伊朗甲醇的出路相当局限,以中国、印度为主,而欧美、日韩等则减少伊朗甲醇进口。部分伊朗甲醇借由阿联酋及阿曼进入我国,尤其是阿联酋当地并无甲醇装置、阿曼仅2套共235万吨产能的情况下,我国自伊朗进口量在18后应接近于“伊朗+阿曼(部分)+阿联酋”,伊朗仍稳居我国甲醇进口国首位。即中东甲醇进口在向伊朗货源集中,挤压中东其他国家货源。比如卡塔尔方面,2017年的断交危机对其出口造成了隐形的影响,紧接18年美对伊制裁,卡塔尔在我国的进口份额很快被伊朗货取代。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至2023年,伊朗单月进口量高则可达60-70万吨水平。可见近些年伊朗新产能释放之后发货量的上限也在逐渐放开,而美国制裁迫使伊朗甲醇贸易流向更具针对性,推动了“伊朗放量 →自伊朗进口上限放开→中国月进口水平突破”的过程。 结合从海外投产进度来看,早期伊朗甲醇投产不顺,导致伊朗甲醇新装置拖延至18-20年陆续落地,Kimiya、Sabalan的投产过程也较为坎坷。但这不妨碍伊朗对我国甲醇输出基数在近些年抬升,叠加一定量MTO的外采需求,令我国在2019年四季度起单月进口量超过百万吨可能性越来越高。2023年9月,伊朗DiPolymer165万吨装置投产,至此伊朗甲醇产能已接近1500万吨。换言之,直到伊朗年末限气之前,若无装置运行意外,将维持高输出量,并为我国贡献进口增量。 二、东南亚+新西兰进口量缩减 早期,东南亚及新西兰的低价甲醇倾销对我国冲击较大,我国曾对此立案调查。至2015年12月24日,我国商务部决定终止对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新西兰的反倾销措施。5年反倾销期满后,来自东南亚及新西兰的甲醇进口量均从2016年开始放量,该年甲醇总进口量迅速反弹至881万吨。 东南亚方面,主要进口来源国为马来西亚、文莱、印尼。2019年,东南亚合计进口量曾高达100万吨以上,但自此逐年回落,2022年合计进口仅42万吨左右,其中印尼仅8.5万吨。推测东南亚甲醇进口缩减的原因有二: 1)当地甲醇产能有限、未有扩张,马油大小两套甲醇装置产能稍大(236万吨),其余两国甲醇各一套、产能一般。其中,马油装置近年来运行欠佳,对外输出不稳定,对东南亚进口量造成较大影响。 2)受美对伊制裁的影响,无论是价格上还是数量上,伊朗货源较非伊货源都更具优势,东南亚货源竞争力不足。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新西兰方面,甲醇进口量自2019年172万吨回落至2022年的95万吨水平。除去受制裁国家甲醇的价格竞争影响外,新西兰天然气供应下降削弱了该国甲醇的产量及对我国输出能力。 具体来看,新西兰甲醇产能为3套梅赛尼斯甲醇装置(合计220万吨),主要供应亚太市场。虽说近年来曾受到气田意外检修、临时冬季供电安排(2021年)等影响,新西兰甲醇个别年份产量偏低,但最核心的问题仍在于近些年新西兰天然气可用量下降导致当地甲醇原料供应不足。受此影响,梅赛尼斯的WaitaraValley甲醇工厂在2020年停车,自2021年初起无限期关停这套偏小的装置,另外两家工厂甲醇产量不高(合计170万吨产能)。按梅赛尼斯年报数据,2022年新西兰甲醇生产负荷仅123/220=56%。 据媒体报道,新西兰现有气田的天然气储量水平不足10年的使用量,且新西兰商业、创新和就业部预计到2027年,天然气产量将低于2022年的天然气使用量。由此来看,未来新西兰甲醇进口量将继续受限。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梅赛尼斯年报恒力期货研究院 三、美国转变为甲醇净出口国对南美货源流向的影响 2022年,我国从美洲共进口约146万吨,主要来自于南美三国——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委内瑞拉、智利,也是南美地区主流甲醇生产国,剩余少量进口来自美国。 本来南美地区甲醇主要销往北美,但美国由甲醇净进口国转变为净出口国+美国对委内瑞拉的制裁令南美甲醇流向发生改变,部分体量向我国转移或发往其他区域套利。我国进口自特立尼达体量从2016年起爆发、近几年进口量高时可超过100万吨,进口自委内瑞拉体量也在2019-2021年一路攀升,从侧面印证出了南北美洲甲醇贸易格局的改变。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从美国甲醇产能由扩张到过剩来看南美甲醇流向变化将更为清晰: 数据来源: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5早期,美国高度依赖特立尼达、智利、委内瑞拉、赤道几内亚、加拿大几个国家的进口甲醇。后得益于页岩气革命成功,美国在2009年超过俄罗斯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生产国。低廉的原料成本使得美国闲置甲醇装置在09年前后复产,产量开始回升。2015-2016年前后,美国甲醇产能扩张,塞拉尼斯、OCI扩产落地。同时,梅赛尼斯公司分别于2015年年初及年底重 启其由智利搬至路易斯安那州的两套各年产100万吨甲醇装置。最终,美国甲醇自给量上升,但下游产能跟进欠佳,对进口需求开始下降,尤其是2015年进口量跌落600万吨至464万吨,并在2016年后进一步萎缩;而出口量同步开始小增,2022年出口量一跃而至400万吨以上。2018年再度进入产能投放期。至2021年,美国正式由甲醇净进口转变为甲醇净出口(7.34万吨),2022年净出口量已达215万吨。 1、美国甲醇进口来源国变化 按2005年,美国进口自南美甲醇合计占比约82%,主要是特立尼达(58%)、委内瑞拉(15%)、智利(5%),进口自非洲(赤道几内亚)占比约10%,进口自北美(加拿大)甲醇占比约5%。对照近5年来看,美国进口自南美、赤道几内亚、加拿大体量仍居前,但对特立尼达及委内瑞拉甲醇的依赖度降至低位。 数据来源: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委内瑞拉甲醇主要销往美国(首选)和欧洲,但该国经济政治局势动荡令其供应存在不确定性。美国对委内瑞拉制裁导致其2019年对美输出体量骤降、2020年归零、2021年才有所回 升。期间,委内瑞拉的进口缺口由个别欧洲(包括俄罗斯)及中东国家填充,部分委内瑞拉货源流向欧洲或中国。2021年,我国进口委内瑞拉甲醇约67万吨。但无论是距离上还是价、量方面,委内瑞拉甲醇发往我国较伊朗货源均处于劣势,目前对我国月输出并不稳定。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智利方面,早年有甲醇向南美输送,但当地梅赛尼斯的装置曾因天然气原料不足,自2007年以来闲置,直到寻得了新的天然气供应商(智利+阿根廷),余下的ChileIV和I才于2018年末-2019年左右重启。此后,智利甲醇产量回升至年产量100万吨以上,可惜好景不长,2020年疫情暴发对制造业的影响导致该年4月起ChileIV再度无限期关停,智利甲醇产量降至年80万吨左右。另外,智利装置重启正值美国甲醇2018年产能扩张,除2019年有微量智利甲醇流入美国,大部分时间美国甲醇进口来源国中几乎没有智利的身影,反而是2018年12月智利货源首次流入我国。 特立尼达方面,本面向北美和欧洲输出,占据美国进口的半壁江山。但在美国几次投产潮后,部分体量便转向亚太套利,对我国在2019有高达118万吨出口量。另外,2020年底,特立尼达国有天然气公司与三菱等几家公司合资新投产一套100万吨装置(CGCL),配套2万吨二甲醚,目标便是日本市场。目前,美国自特立尼达进口量一降再降,至2022年仅113万吨,2023年1-7月几无。 2、美国甲醇出口国变化 自2015年起,美国甲醇出口开始增长。近年来,主要向出口欧洲(荷兰、西班牙、比利时等)及东北亚出口(日韩)。至2022年,对东北亚出口占比约32%,向韩国出口123万吨,韩国常年占据出口量首位(占总出口3成左右);对欧洲出口占比激增至50%、204万吨,多少从侧面反映出了俄乌战争导致俄罗斯向欧洲输出甲醇受阻→美国去填补了部分欧洲甲醇的缺口。 这个贸易流向至今仍有有效,2023年1-7月美国对欧洲出口甲醇依旧维持较高的体量。 数据来源: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美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恒力期货研究院 四、自俄乌冲突以来,部分俄罗斯甲醇向亚洲转移 因美国贸易流向选择,美国甲醇扩产更多是从推动南美诸国贸易流向来间接使得我国南美进口量增加。近年来,我国直接进口自美国甲醇极少,2022年仅进口美国甲醇1.5万吨,并入美洲进口量统计,实际新增甲醇进口来源国主要是俄罗斯。 从俄乌冲突前可获取的有限数据来看,俄罗斯甲醇出口主要面向欧洲,2017-2021年出口量常在150万吨以上。以2020年为例,合计出口约210万吨,近9成为欧洲国家,排名靠前的出口国是芬兰、波兰、荷兰斯洛伐克等。 从我国角度看,早期仅在2020年1-2月出现过零星的俄罗斯甲醇进口记录,其他大部分时间我国并无俄罗斯甲醇进口。直至俄乌冲突爆发,部分俄罗斯甲醇改道走向亚洲,我国便是其中之一。2022年6月,我国再次出现俄罗斯甲醇进口记录(见图23),该年俄罗斯对我国输出12.36万吨甲醇。2023年1-7月,俄罗斯对我国输出41.38万吨甲醇,较2022年同期明显增加。 数据来源:UN ComtradeDatabase恒力期货研究院 数据来源:UNComtradeDatabase恒力期货研究院 五、总结与猜想 我国作为全球甲醇最大需求国,进口来源几乎囊括了世界主流天然气资源地的甲醇主产国,故我国进口来源国变化直接或间接映射了海外甲醇贸易格局的转变: 1、海外制裁、部分国家政治/贸易关系变化加速中国甲醇进口格局变化 2、伊朗及美国产能的扩张,使得两国在全球范围甲醇竞争力增加,未来仍将继续挤压中东及南美甲醇流向。23年四季度梅赛尼斯3#(180万吨)计划投产,23/24年伊朗Dena(165万吨)投产待定。 3、海外甲醇主产国配套下游偏少、个别接近无,需求量级有限(多为传统下游,远不如我国MTO级别的需求),故多为对外输出,是以从全球范围来看甲醇不缺。但诸如新西兰、特立尼达、智利等有潜在的天然气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