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年5月6日嘉宾：金山办公董事长章庆元 对话实录：问：WPS AI金山内部是否已经进行过一系列测试？章：内部已经测试很久，但对外仍有一些合规问题需要解决。内部测试的效果，例子：五一期间自己父母生日寿宴，自己发言的时用产品写了一千字祝寿词，效果很好。以及在陌生知识领域上也能有所帮助，如一些员工对OKR不了解，WPS AI也就能够生成提纲，员工再基于此进行创造。 问：基于WPS的大模型，是否还有更大的想象空间？章：过去办公软件是传统办公软件，很多人可能就是对着WPS发呆。在7.0我们就做了在线模板，写文章上还是有固定的套路，现在我们称之为稻壳，可以在稻壳商城里面寻找简历模板、合同模板等，但这样的模板终归有限。在大模型的出现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大模型可以理解用户需求，从而生成不同的模板，在大模型加持下，模板会变成活模板，以及对用户需求满足度更高。 问：大模型时代如何看知识库变化？章：我们此前做过知识库，从技术上看本质上就是文档列表、云文档的变形，再次使用只能通过搜索，文档规模扩大后就难搜索知识再利用就比较难。有了大模型后，一些私有模型可以部署在企业内部，它就可以学习企业内部文档并且划分好，以及回答响应的问题，这样也就能形成一个真正的知识库。 问：未来文档是否还重要？章：当前大模型带来技术革命后，他会倒逼人类。比如说，AI生成后，人类可以思考基于其生成的基础上，再创造一些内容，并且AI生成的内容缺乏个性化，向量化方向可能会发生。 问：文档承载了很多非结构化的数据，这样的东西未来通过向量检索和匹配，未来用AI能够释放价值，对人的价值会降低。同时，文档未来需要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去表达东西，这个是因为有计算机，office这种软件有个学习的过程，未来会不会不需要学习这些功能，会不会文档的设计交互会发生大变化？章：这是最感兴趣的地方，另外一个应用，就是对人的意图理解能力，这是最激动人心的事情。办公软件非常复杂，WPS PC版有7000-8000万行代码，功能很复杂化。我们要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必须要高度抽象，很快我们会把复杂的东西去掉，每个用户的长尾功能就可以用语音来调用，不用去学习这个功能，这样就可以非常简单。不仅办公软件，CAD、PS都会变得非常简单，自身能力很强，功能很多，有了AI就可以非常简答的使用。中国90%的软件，都需要弹窗，去告诉用户加了个什么新功能，未来都不需要了。只有功能出现在界面上比语音调用更简单，才需要这么设计。 问：未来的收费模式也会变化？比如按照token？现在还是年费的模式。章：内部的成本是token的结算，token和算力结算。内部很多功能使用了，基本回不去了。在写一篇报告的时候，很多团队需要辅助我。但是未来这种助理性质的服务，每个用户都可以享受到这个体验，不用到处去找助理，我直接去问AI就行了。只要选择让他选择就行了。这种效率提升是有质的变化的。对用户来说，商业模式就变成两种：一是助理模式，另外一种就是传统模式。未来的软件应该就是这种模式。未来就是收的生产力的钱，而不是工具的 钱。未来智能助理，很快就会做完工作。 问：未来人付出什么？章：思想，人做决策做选择，会让倒逼人的效率，和提供更加有价值的事情。Copilot写代码的能力很强，我们以前招的应届生，6个月脱产培训才能上岗。现在需要至少要比Copilot写的好才行。非核心的业务和场景，都可以用公有云Copilot这种去提升效率。 问：过去金山办公积累这么多年的功能，是不是AI降低了金山的壁垒？章：过去积累的能力，会变得更强大。办公软件底层功能是需要积累的，我们需要提供基础能力，AI调用基础能力来帮忙做分析或者操作。对于场景的理解，还是很重要的壁垒。 问：过去很多人类产生且未在网上流通的文档数据，这样的数据是否是办公软件的优势？章：这样的数据是不能用来做训练数据的，但是目前具备大模型后，这些个人存储在云文档中的内容就能变成其个人的知识库。并且随着算力成本下降，新的算法更好后，可能每个人都能用到他们自己的个人小模型，并且能够叠加大模型使用，这样也就能解决通用问题、个人问题，这也就能变成自己真正的个人助理。 问：为什么WPS没有自己训练大模型？章：做大模型需要很多的卡，现在据说A800也要被禁，这样情况做大模型成本很高，除了最开始有积累的公司外。这样情况下我们认为最好的做法就是和国内优秀大模型合作，最初我们是和minimax合作，此后也会与百度合作。不同大模型公司训练方法、数据不同，因此表现出的能力有差异，而我们主要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应用方，所以也会接纳不同优异的大模型。但我们也需要合作伙伴为我们提供一些定制化大模型，如“助理”，以及一些私有化的小模型，这些都是通用大模型难以达成的。总体来说，未来我们会拥抱具有不同特色的大模型，自身也会做一些中小模型，如一些起到分流作用模型。 问：预计多久，大模型成本能够降到应用侧能够做分流模型？章：这类模型开源就可以，现在基本也可以做到。算力成本方面，应该会比想象中更快，台积电现在的产能严重不足，如果其产能启动，算力成本也会下降的比较快。 问：应用侧使用大模型付费是如何计算的？章：大模型目前还在迭代，也在探索，目前还没就这方面进行探讨。但预计未来会有两种模式，公有云服务就成本最低；当涉及用户隐私数据，我们也会与大模型厂商洽谈私有化部署费用，或是为厂商提供卡以及租卡。 问：是什么触发了您，要立即拥抱AI？章：金山的历史有两个教训，都跟技术有关。一个是失败经验，就是从DOS到图形界面，我们反应比较慢。第二次，移动互联网我们很快，微软很慢，雷总就是要all in移动互联网，移动版我们是绝对的领先者。所以我们公司对新的技术浪潮，非常敏感。另外，就是金山办公就是技术立业，我们都是技术出身的，很多公司都是销售出身的，这也使得我们对技术很敏感。ChatGPT能写代码，这个是非常厉害的。OpenAI有两个问题：一是没有记忆，另外就是自我的迭代，这两个问题解决了就不得了。这次AI的革命，和以往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可能会对人类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我们最近接触了很过公司，海外版本我们也在接OpenAI，变化非常快，日新月异。 问：一般程序员出身年轻人，从您有决心到基层年轻人出 来，基层怎么调动起来？章：对公司来说，需要全方位动作。我是逼大家，每个团队的OKR都改了，他们的热情超过我们的想象，大家都不会想做非AI的东西了。未来应该会应用到我们产品的所有功能，我们会成为AI native的产品。未来的产品交互会变得非常简单，不需要画交互图了，类似的，交互界面都会变 得 不 一 样 。 我 们 内 部 做 市 场 、 营 销 的 ， 基 本 就 用midjourney去做了，他去挑图就行了。写提示词变得非常重要，会变成一个基本技能。公司也在逐步推进，我们公司表现出这个气势，也挺超我预期的。去年ChatGPT发布之后，我们发现AI真的不一样了。 问：OpenAI进入中国市场的可能性？章：OpenAI现在不进入中国市场主要是美国政府不让中国使用，其次如果要进入中国市场，也需要遵守中国这边的法律，这是两个比较大的障碍。 问：AI愈发进步，软件行业的未来是什么样的？章：GPT对整个软件行业都有影响，金山这样的复杂软件未来也是AI+应用，所以我们需要让自己的API更加强大，需要让大模型更容易调动，其次，其他的厂商未来也是一定要去做API然后被大模型调用。未来大模型也将成为所有软件的入口，最终变成一个操作系统。 问：未来软件以及SaaS厂商在大模型时代的价值？章：对用户需求的理解是最大的价值。在现在Copilot存在后，厂商对于上层直接应用开发会变得更加简单，但是其对于用户需求的把握和管理也会变得更加重要。 问：大模型时代会对软件创始人/CEO提出什么样的高要求？章：首先是对大模型的理解变得尤为重要，因为现在做软件大概率需要用到大模型。即使是做私有化服务，在未来私有模型也会逐渐涌现。当前大模型已经不再稀缺，但大模型会催生越来越多应用。之前我们探讨过，现在与当初移动互联网刚起步有类似之处，十几年前安卓1.0刚出后涌现了汤姆猫、水果切割等应用，现在回首看应用也发展迅速。那么大模型时代此后也会涌现很多应用，并且有可能胜过当初移动互联网时期的浪潮。 问：未来程序员何去何从？章：程序员还是不会失业。大模型生成的程序范式、套路固定，像WPS这样的产品他是需要做很多的优化，这样的能力是大模型所不具有的，以及包括架构能力、创新能力。当前来看，我还是认为AI会推动人类发展，我们的程序员现在也会用大模型写一些简单的代码，自己再写高级的代码。 问：金山办公接下来半年投身大模型的动作？章：未来半年我们会陆续推出很多产品，之前主要投入在文字、内容生成上，但后面我们核心会投入在Copilot上。主要也是打造、打磨好“两助理”，一个就是用户使用助理，二即用户知识助理。这也是最有意义的地方。像生成提纲类的功能，本质上与原来采用搜索引擎搜索没有太大区别，而copilot是以前技术难以实现的。同时我们的稻壳可能也会有重构的动作，包括类似问文档问题的功能。而且在近期我们也会很快将传统的功能开发收回，未来全部投入在AI应用上。 问：对于投身大模型时代的人，有什么样的建议？章：每个公司应该要相信AI的能力，这是必要的前提。对于在这个时代产生焦虑的人，需要去做起来，因为做起来会发现很多新的东西，与其被别人革命，不如自己革命自己，这也是最好的选择。我认为可能做大模型的公司会焦虑，因为需要大模型比别人好。但是做应用的无需焦虑，只需要去思考如何将大模型能力应用在软件应用中。如果 国内大模型仍不成熟无法接入API，可以先去申请OpenAI的API去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