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1 2022年12月第1期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目录 专题聚焦 ........................................................ 2 刚果（金）东部军事冲突始末 ........................................ 2 相关动态 ........................................................ 7 布隆迪 ............................................................ 7 卢旺达 ............................................................ 7 乌干达 ............................................................ 7 东非共同体 ........................................................ 8 刚果（金） ........................................................ 8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2 2022年12月第1期 专题聚焦： 刚果（金）东部军事冲突始末 本期专题聚焦将关注当前刚果（金）东部，活跃于此的反政府武装组织“M23运动”恢复军事行动导致大湖地区局势紧张。通过梳理有关大湖地区安全局势的重要历史事件，帮助读者快速了解刚果（金）东部地区军事冲突原委以及维和促谈最新情况。 一、大湖地区安全局势历史背景 殖民主义制造了卢旺达图西族与胡图族的“世仇”，两族矛盾在1962年卢旺达独立后被激化，胡图族总统格雷戈瓦·卡伊班达（Grégoire Kayibanda）对图西族人实施了歧视政策，使图西族人对胡图族人的仇恨愈演愈烈，酿成了多起大规模种族动乱。1973年，国民警卫军部长朱韦纳尔·哈比亚利马纳（Juvénal Habyarimana）发动政变，就任总统。新政权虽然积极缓和民族关系，但却拒绝1960年代到1970年代初期因国内动乱而逃亡的难民的回国要求，海外的图西族难民以“武装反卢”为宗旨结成了“卢旺达统一联盟”，1988年更名“卢旺达爱国阵线”（Rwandan Patriotic Front / RPF，以下简称“卢爱阵”），于1990年从乌干达南部武装进入卢旺达境内，卢旺达内战爆发。在国际社会调停下，“卢爱阵”同政府签署停火协定，并对难民回国问题达成一致，但双方在权力分配问题上始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1994年4月6日，时任卢旺达总统哈比亚利马纳与布隆迪总统西普里安·恩塔里亚米拉（Cyprien Ntaryamira）出席在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举行的卢旺达问题首脑会议后，乘专机返回卢旺达首都基加利机场时遭火箭弹袭击，两位总统遇难，政府内胡图族极端分子指责是反政府军制造了该事件，并以此为借口煽动军队和民众发起了针对图西族的大屠杀，以胡图族为主的总统卫队与以图西族为主的“卢爱阵”也随即发生交火。同年7月，“卢爱阵”夺取政权，震惊世界的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就此宣告结束。此后，大批参与种族灭绝行为的前胡图族官员、士兵以及胡图族平民逃往邻国扎伊尔（今刚果民主共和国），为两国后续冲突埋下隐患。 1996年至1997年，第一次刚果战争爆发，时任扎伊尔总统蒙博托·塞塞·塞科（Mobutu Sésé Seko）领导的政权被卢旺达、布隆迪、乌干达政府支持的反叛军推翻。叛军首领洛朗-德西雷·卡比拉（Laurent-Désiré Kabila）自立为总统，将“扎伊尔”恢复为原国名“刚果民主共和国”。1998年7月，卡比拉总统宣布遣返政府军中所有外籍军人，引起邻国卢旺达强烈不满，同时也引发军中班尼亚姆伦盖族（Banyamulenge）士兵愤慨。 班尼亚姆伦盖族简称“班族”，指历史上从卢旺达迁徙到今刚果（金）南基伍省（South Kivu）的图西族人。卢旺达大屠杀结束后，近百万胡图族难民涌入刚果（金）东部，将难民营变为胡图族武装基地，对班族处境造成巨大影响，迫使其转而投靠“卢爱阵”。同时，班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3 2022年12月第1期 族人也因其图西族身份受到蒙博托政权歧视和压迫，于是在第一次刚果战争中成为卡比拉领导的叛军主力。 1998年8月，以卡比拉总统的“逐客令”为导火索，第二次刚果战争爆发。该战争前后波及非洲多国，直至2003年才正式宣告停战，是非洲现代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时至今日，东非大湖地区安全形势依然严峻，刚果（金）东部仍时有武装冲突发生。 二、“M23运动”反政府武装冲突原委 2009年3月23日，刚果（金）基伍（Kivu）地区政治武装民兵“全国保卫人民大会”（National Congress for the Defense of the People / CNDP）与政府签署和平条约，同意自我改组为政党，并将武装民兵编入国家军队。根据和约签署日期，这批以图西族为主的士兵被命名为“M23”。2012年4月，因不满前一年的总统大选程序，M23士兵对政府军以及联合国驻刚果（金）稳定特派团（MONUSCO）发起兵变，自称为“M23运动”（March 23 Movement），又名“刚果革命军”（Congolese Revolutionary Army）。叛军以北基伍省（North Kivu）省会戈马（Goma）为据点，逐渐攻入周围重要边境地区。该冲突持续近八月，直至同年12月1日，叛军与政府军协商停火，撤出戈马。2013年2月24日，十一个非洲国家领导人联名签署和平协议，要求刚果（金）政府尽快落实安全改革、加强同邻国的维和合作。3月，为尽快瓦解反政府武装、保障国家稳定和人民安全，安理会授权向刚果（金）部属联合国部队干预旅（FIB），该举也使冲突局势进一步受到控制。同年11月7日，“M23运动”叛军在乌干达正式投降。 2021年11月，停滞活动近十年的“M23运动”突然恢复军事行动，闪击了刚果（金）武装部队（FARDC）在北基伍省（North Kivu）的军事基地。至次年5月，“M23运动”已占领刚、乌、卢三国边境关键地区鲁丘鲁（Rutshuru），并一路向南推进至北基伍省（North Kivu）省会戈马（Goma），抵达卢旺达边境城市吉塞尼（Gisenyi）。随着东非大湖地区安全局势恶化，刚、卢、乌三国间摩擦不断：刚果（金）公开谴责卢、乌暗中支持“M23运动”武装叛乱，乌干达转而指责卢旺达利用“M23运动”妨碍其追击反乌恐怖组织“民主同盟军”（Allied Democratic Forces / ADF），卢旺达则声称乌干达正在操纵“M23运动”叛乱分子威胁其国家安全。 当前危机的主要驱动因素可归结于大湖地区国家之间深刻的不信任感，而乌干达近年来与刚果（金）日益密切的经济与军事合作更使卢旺达倍感威胁。非洲大湖地区行动网（African Great Lakes Action Network / AGLAN）主任克劳德·盖特布克（Claude Gatebuke）明确指出，控制“M23运动”的关键在于解决卢、乌两国之间的深层问题，否则即便向该地区部署军队，也很难有效化解这场反政府武装冲突。约翰内斯堡大学高级研究员奎齐·蒙奇比萨（Kwezi Mngqibisa）认为，鉴于卢、乌两国在争夺大湖地区势力范围的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使用代理人战争的路径依赖，“M23运动”很有可能再次成为两国竞争的工具。蒙奇比萨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4 2022年12月第1期 补充道：“乌干达与卢旺达之间因竞争而产生的摩擦总是伴随着刚果（金）东部地区的武装冲突升级。” “M23运动”反政府武装的复苏更与刚果（金）东部矿带所蕴含的巨大经济和商业利益密不可分。从靠近乌干达边境的布纳加纳（Bunagana），穿过卡尼亚巴永加（Kanyabayonga），再到靠近卢旺达边境的戈马（Goma），这一条位于北基伍省（North Kivu）的弧线采矿带是世界上最大的钶钽铁矿石矿床，同时也盛产黄金和钻石。联合国调查指出，包括“M23运动”在内的刚果（金）东部地区反政府武装组织控制着南北基伍省的矿产走私供应链，且有证据表明，大湖地区各国正在通过出口走私矿产牟利。据报道，虽然卢旺达、乌干达和布隆迪三国境内已探明矿床有限，但却分别排名世界第三、第九和第十一大钶钽铁矿石生产国。作为地区竞争者，乌干达和卢旺达都希望能垄断基伍两省矿产供应链，两国在矿产资源上的争夺又助长了该地区的武装冲突。 三、非洲社会维和促谈行动 “M23运动”反政府武装军事行动已导致严重的平民伤亡和人道主义危机。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OCHA）数据显示，自2022年3月以来，“M23运动”与刚果（金）武装部队（FARDC）之间的军事冲突已造成刚果（金）东部地区约二十六万人沦为难民。在北基伍省（North Kivu）省会戈马（Goma），短短两天内登记难民人数多达一万三千人。截至11月，已有超12万难民移居戈马（Goma）以北十公里处的尼拉贡戈（Nyiragongo）火山区，其中近九成居住于临时集中难民营。 为应对刚果（金）东部局势的迅速恶化，东非共同体（East African Community / EAC）已决定向该地区部署一支由肯尼亚指挥的维和部队。借鉴2013年安理会部署南非、马拉维、坦桑尼亚三国联合部队干预旅（FIB）的模式，这支维和部队还将吸纳来自乌干达、布隆迪和南苏丹的士兵。同时，肯尼亚前总统乌胡鲁·肯雅塔（Uhuru Kenyatta）作为东共体刚果民主共和国和平进程调解人，正在努力促进多方和谈、尽快落实“内罗毕进程”（Nairobi Process），力图通过政治手段恢复大湖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2022年11月23日周三，“东非共同体与大湖地区国际会议”（ICGLR）领导人峰会于安哥拉首都罗安达（Luanda）举行。据悉，安哥拉总统若昂·洛伦索（João Lourenço）以非洲联盟（African Union / AU）冲突调解人的身份主持该峰会，意在缓和刚、卢两国之间的紧张局势、寻找刚果（金）东部武装冲突的解决办法，并首次达成“内罗毕进程”（Nairobi Process）与“罗安达路线”（Luanda Roadmap）两大促和政治轨道的合作。“内罗毕进程”意在促成刚果（金）东部武装冲突多方和谈，以结束内部敌对，“罗安达路线”旨在解决卢旺达和刚果（金）之间的外交争端。据报道，该峰会与会人员包括刚果（金）总统菲利克斯·齐塞克迪（Felix Tshisekedi）、卢旺达外交部长文森特·比鲁塔（Vincent Biruta）、布隆迪总统埃瓦里斯特·恩达伊希米耶（Evariste Ndayishimiye）以及肯尼亚前总统乌胡鲁·肯雅塔（Uhuru Kenyatta）等。卢旺达总统保罗·卡加梅（Paul Kagame）因出访卡塔尔缺席该会议。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南非洲） 5 2022年12月第1期 会后，东非地区领导人要求“M23运动”反政府武装组织于当地时间11月25日周五下午6点停止袭击、撤出占领区并开展对话。同时，峰会公报声明，在“M23运动”撤离期间，由肯尼亚指挥的东非共同体区域联合部队（EACRF）将逐步占领戈马（Goma）、布纳加纳（Bunagana）、鲁丘鲁（Rutshuru）、基万加（Kiwandja）等地，以保护平民安全。据肯尼亚东非人报（The East African）周五报道，“M23运动”以政府军不断发动袭击为由，无视停火呼吁，并要求会见非洲联盟和东共体调解人。东共体以停火为条件，允许该组织前往内罗毕参与对话。据媒体29日周二报道，该地区已停火三天，但“M23运动”未有撤离迹象，也并未参加内罗毕会谈。维和促谈行动后续进展如何，还有待我们持续观察。 区域动态（撒哈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