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 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麦肯锡中国银行业转型与创新系列白皮书 2017年4月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 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倪以理 （ Joseph Luc Ngai ） l 香港曲向军（ John Qu ） l 上海容觉生（ Winston Yung ） l 香港陈鸿铭（Hongming Chen） l 香港郭凯元（ Eric Kuo ） l 上海钟镇培（Stephen Chung） l 香港 目录第一章 为什么要重塑银行资产负债表 03摘要 01第二章 如何重塑银行的资产负债表 10第三章 三步走启动资产负债表的重塑旅程 38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1摘要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2中国经济和客户需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 变化 ，银 行 必 须 主 动“ 重 塑 ”资产负债表。 新 常 态 下，中 国 经 济 会 在 相当长的时间之内呈现L型增长，经济活力从传统的加工制造和出口转为消费升级和创新驱动。在此背景下，银行客户的需求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政府融资已经从过去的平台贷款转向地方政府债券（截至2016年底已经置换超过8万亿，预计还有超过6万亿债务待置换）；中国企业整体杠杆率 高 企，具 有结 构 性 去 杠 杆 需求 ，但与此同时需要金融机构给予“资本金投资”；中国个人消费者储蓄率极高，“个人资产负债表”在负债端和发达国家比几乎为空白，长期而言有巨大的“加杠杆”的能力和需要。重塑资产负债表本质上是对银行传统战略和业务模式的反思。从资产角度，银行首先要摆脱对信贷资产的依 赖，发 展“商行+投行+投资”的多重资产能力。这一方面是未来中国混业 经 营、综 合 金 融 的 必 然 趋 势，同时也是银行客户多元化投融资需求的必然。汇丰银行（HSBC）过去十年信 贷 资产规 模下 降 幅 度惊 人 ，其 信贷资产占比从2005年的50%下降到2015年的38%。负债 方 面，银 行 需 要践行传统负债和主动负债相结合管理模式，降低负债平均成本。在保持基础存款吸收能力的基础上，银行要 集中发 力发 展保 本 理 财、大额存 单等 主 动 负 债 业 务 ，同 时 探 索 次 级 债 、可转换债等新型负债品种。还是以汇丰为例，其在债券和金融市场交易类负债占总负债 的 三 成 以 上 ，国内大部 分银行此类负债（不含同业负债）不超过10%。在重塑资产和负债结构的同时，银 行 需 要 统 一 表 内 外 视 图 ，这 既是银行自身风险和资产负债管理的需要，也是当前监管改革的重点。“重塑资产负债表”的技术手段包括资产负债管理、流动性管理和资本管理三大核心内容。资产负债管理决定了银行资产负债表的整体结构，同时也体现了通过FTP等灵活的管理工具进行动态调整的管理能力；流动性管理决定了银行在危机面前的生死存亡，事关重大；资本管理能更好的引导银行正确的使用“资本”这个稀缺资源，提高单位资本回报。“重塑资产负债表”是新一代银行家的历史使命，也是其核心能力的体现。相比传统银行家的业务拓展、网点新 设、产品 创新 和客户开发等核心能 力，资产负债 表 经 营 给 银 行 家 提 出了崭新的课题；这既需要银行组织能力的提 升，更需要 银 行 核心领导 个人能力的转变。麦肯锡在中国的实践发现，银行无论从发展机构能力还是核心领导能力都有很长的路要走。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3第一章 为什么要重塑银行资产负债表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4一、重塑资产负债表是客户需求变化的要求，也是银行主动战略转型的需要银行的本质是为客户提供金融服务，银行客户的金融需求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首先，随着经济进入新常态，大 型 央 企 和 地 方 政 府 的 融 资 需求 并 未下 降，但 其 融 资 模 式 已 经 发 生巨变。以地方政府为例，过去2-3年时间，地方政府将大量的平台贷款（银行 贷款、信 托 等）置换 为地 方 政 府 债（截至2016年底已经超过8万亿）。未来地方政府的融资可能更加多样，包括地方债、PPP、产业 基金 等。企业客户的贷款融资需求也逐渐减弱。中国企业的整体杠杆率居世界前列，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有“去杠杆”的压力。企 业 的 去 杠 杆、去 信 贷、直接融资，尤其是“股权”融资将是未来 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主 题。与之相比较，中国消费者的个人“资产负债表”才 刚 刚 起 步，潜 力 巨 大 。传 统 上 ，中 国个人储蓄率较发达国家而言处于非常高的水平，但近年来随着信托、理财、股票基 金 和宝 宝类 产品涌 现 ，消费者有了更多“投资”的选择。作为个人资产负债表的负债端，很多人还是一片空白，这对银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 机 会，过去几 年 的 按 揭 、信用卡、消费贷和个贷的快速成长就很说明问题。银行自身的战略转型和监管约束也倒逼银行对资产负债表进行调整。主动应对经济环境、监管环境和客户金融需求的转变，很多银行 提出战略转型措施。对公方面，从传统信贷业务向投行和投资类业务转型已经成为 行 业 共 识 ，银 行 简 单 信 贷 资产 的占比将不断减少。截至2016年 底 ，贷 款占商业银行的总资产占比已经不足一半。表内表外业务的界限将进一步模糊，加之监管的驱动，银行必须对于表内表外资产进行一体化管理。很多领先银行开始了“零售转型的一号工 程”，这也将对银行的资产负债表本身以及银行所需的相应管理能力提出不一样的要求。监管对于银行资产负债结构和资本管理也提出更加明确和严格的要求。在西方金融海啸后，资本监管要求变得越来越严格，银行纷纷减分红、卖资产和再融资填补资本缺口。我们预计从2017年开始，随 着央行宏观审慎管理框架（MPA）的推行，监管将对银行的资产负债结构和资本提出更高的要求。资本市场上，国内的资本供应仍十分短缺，资本补充工具的选择远少于欧美发达市场，银行业的坏账情况也令投资者却步。在资本供应有限、需求持续膨胀的情况下，银行必须明智运用每一块资本，减 少不 必要 的 浪费。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5二、战略性资产负债结构，吸取国际银行的前车之鉴国内银行近几年来表外资产快速扩张 ，个 别 股 份 制 银 行 和 城 商 行 资产负债结构开始失衡。华尔街银行历史上也经历过快速扩张“表外资产”的问题，通过资产证券化等手段将自身银行资产出表，同时参与大量的、未计提资本的“衍生品”交易工具，导致银行在金融危机发生时极度被动。根据美国2008年时的财长蒂莫西•盖特纳（Tim Geithner）回 忆 ，雷曼兄弟倒闭后，他第一时间质问包括美国银行和花旗在内的CEO：你们对雷曼的总敞口到底有多少？银行的CEO回 答 说 ：我 不 知 道 ，我们 在努力搞清楚。有鉴于当时表外和衍生品敞口的乱象，西方银行在金融危机后大幅收缩了表外资产规模，例如摩根大通将表外业务占比降低了50%以上 （见图1）。反思国际银行金融危机后的业务转 型，瑞银（UBS）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提供了很好的对比。 瑞银在金融海啸后明确回归财富管理等代客业务，投行业务持续精简，并以辅助财富管理业务为重点，其表外业务降低了35%。重 回核心业务让瑞银在利润和股价上都大幅反弹，重 获投 资 者 青 睐 ，2016年的股价较2009年上升15%，净 资产回 报率（ROE）则扭亏为盈 。相反，德意志银 行 却转 型缓慢，规 模巨大的衍生品敞口带来严重的亏损。当各大银行的业绩逐步改善之际，德银的表现却让投资者和交易对手却步，并多番传出需要政 府救助的传言。其股价从2009年以来大幅下跌超过65%，净资产回报率更曾从2009年的14.8%下跌至2015年的-10.7%，去 年 尽 管收 复部 分 失 地 ，但 仍 录 得 亏 损 。有此前车之鉴，国内银行需要对表内和表外业务进行一体化管理。过去几年银行业的表外业务井喷式增长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表外业务虽然带来了新 的 收 入 来 源 ，但 这 对 银 行 来 说不是“无 风 险 ”的收 益 。银 行在 很多现 实 例 子 中 被 客户要 求“ 刚 兑”，银 监1 引自Tim Geithner 撰写的回忆录“Stress Test”，中文名“压力测试”。根据美国2008年时的财长蒂莫西·盖特纳（Tim Geithner）回忆，雷曼兄弟倒闭后，他第一时间质问包括美国银行和花旗在内的CEO：你们对雷曼的总敞口到底有多少？银行的CEO回答说：我不知道 ，我 们 在 努力 搞 清 楚1。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6图 140498120152007-51%09%表外资产1/表内资产比例国内银行表外资产规模5,1322,79013,720+392%8,346594%1,6461,202亿人民币4339660920072015-35%4,37509457%13,0282,338200720151摩根大通表外资产代表借贷相关的金融工具金融危机以来 ，国 际 领 先银行大幅减少了其表外资产比例，相比 之下中资银行大幅扩张了表外资产规模会也在2014年的商业银行压力测试指引时明确指出，压力测试必须评估大量“表外资产重回表内”给银行资产负债表带来的风险。既然很多“表外”业务其实是银行正常业务的一种延伸，银行就应该建立统一的、包含表内和表外资产的视图，并纳入统一的资本、风险 和资产负债管理。三、流动性管理，决定银行在危机下的生死存亡流动性是银行的生命线，资产负债管理关乎 银行生 死 存亡，是比盈 利更重要的事情。2013年的“钱荒”像一场“火警演习”，暴 露了中国银行业 在流动性管理上的薄弱。2013年上半年 ，中 国 经 济 持 续 加 大 杠 杆 、扩 充 信贷，但央行同时不断加大货币政策紧缩力度 ，最 终在6月份 造 成“钱荒”，加 上 谣 传 光 大 银 行 同 业 拆 借 违 约 ，导致货币市场几乎失控而 停盘 ，隔 夜拆借利率曾升至13%以 上 ，幸 亏 央 行 最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7终 出手 事 件 才告 一 段 落 ，否 则 预 期 很多中小银行将会因流动性枯竭而倒闭或被接管（见图2）。华尔街有一句名言—“流动性往往是个 错 觉 ，当 你 不 需 要 时 它一直 出 现 在你 面 前，但当 你 需 要 时 它 却 突 然 消 失不见”。2008年的次贷风暴印证了流动 性 危 机 足 以 拖 垮 大 型 银 行。曾是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的贝尔斯登（Bear Stearns）在次贷风暴中因无法应付庞大的流动性枯竭压力只好向美联储和摩根大通求救，无奈结束其长达85年的经营史。要在流动性危机中安然无恙，银行必须有完善的流动性 和 业务发 展 规 划、敏 捷 的 预 警 机制、充足的流动性缓冲组合、前瞻性的现金流预测等能力，这样即使贝尔斯 登 事 情 再 次 出 现 ，银 行 都 能 平 稳 过渡甚至有能力从中捕捉获利机会。 图 2欧洲Euribor/Eurepo之间价差基点0220001601801401201001008060800412406020银行间市场融资价格暴涨......伴随着资金市场拆借续约率的大幅下降拆借到期续约率百分比1560正常08年金融危机情景-75%p.a.5080正常主权评级下调情景-38%p.a.抵押回购（商票抵押）双边抵押充足的流动性仅仅是一种错 觉，在“压力”下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华尔街有一句名言—“流动性往往是个错觉，当你不需要时它一直 出 现 在 你 面 前 ，但 当 你 需 要 时 它却 突 然 消 失 不见 ”。 中国银行家的新使命：重塑和经营资产负债表8优秀的流动性管理更能为银行带来额外收益。首先，通过分析每日现金流向的历史数据，银行可统计并预测不同客户、业务、币种在日间不同时分的头寸需要，从而预留合理的备付头寸，减少资金闲置和其带来的机会成本 ，实现日间 流 动 性 储 备 的“最 佳 配置”；其次建立重大流动